第40章

不過, 江宛宛成了魏王府中的側妃?祁朝暉微不可見地皺眉,當日皇後下旨讓她去庵堂祈福,後來臨安王事情敗露後, 她便成了一個無人在意的棄子。

魏王心高氣傲, 眼高於頂, 他肯費那麽多心思為江氏偽造身份又接回府中,定是江氏手中掌握了什麽東西。

至於魏王也有可能是貪圖江氏的美貌,祁朝暉是半點未往上面想。他自從和江氏相識,她每日哭哭啼啼的,又喜愛穿一身死白死白的衣裙, 哪裏能稱上一句美人?

女子合該要鮮活明艷一些,別的不提,小夫人穿著紅色的盛裝, 瞪著眼睛瞧他的模樣比那江氏不知好看了多少。

因為在四皇子百日宴上動了手腳,魏王生母柔妃被聖人降了位分, 魏王也安分了一段時間。

然而, 宮中畢竟有太後在, 前些日子宮中設年宴,魏王和柔貴人伏小做低, 太後心生不忍, 在聖人面前以淚垂面, 又說了平仁侯府為了聖人繼位鞍前馬後。

終究是自己的母族, 聖人下旨又恢復了平仁侯的職位, 不過柔貴人到底未回到妃位, 在裴後和賢妃的面前一點話語權都無。

平仁侯府一復位, 魏王行事便大膽起來。祁朝暉將紙張折好放到袖中, 鳳眸中意味不明, 當年鎮北侯府跌落谷底,他借助江太尉挑撥東狄再次往大楚用兵,才得以讓鎮北侯府從一身汙澤中爬出來……

江氏是江太尉的女兒,到了魏王府中;東狄突然派了使團進京求和;平仁侯府又是朝中堅定的求和派。祁朝暉不得不將這些聯想到一起,早作打算。

這夜,他宿在了謝明意的私宅中,正房的火氣燒的旺盛,男人粗布麻衣大敞著露出肌肉勻稱的胸膛,看得在府中伺候的幾個婢子紅了臉。

這些婢女剛買到府中,不明其中緣由,她們只知道自己的主家是一位容貌清麗的高貴官家小姐。如今,這裏突然住進了一個俊美若天人的男子,還穿著粗布的衣服,幾個人私下對視一眼。

“我曾聞一些身份高貴的世家小姐私下會養些男子嘞。”等到正房熄了燈,回了下人住的屋子,一人小聲嘀咕。

“可是,小姐她還有一雙兒女呢,莫不是這是背著夫君養的?”另一人咋舌。

“這男人有一把子力氣做什麽不好,還有那天仙般的小姐怎麽能這樣行事呢。哎呀!我的二牛哥生的也俊,不會也被人看上了吧?”

“呸,你那二牛哥能比得上這位?”

……

一大早,祁朝暉練了會拳便離開了,他走後不久幾輛馬車便進了謝宅,卸下了不少物什還有衣袍。

漸漸地,這條街上的住戶都大概知曉了這處宅子住的是什麽人家,世家小姐養的面首!

一些人充滿了鄙視,也就不願和這戶人家來往了。

對此,謝明意是半點不知,也不在意這處私宅的鄰裏關系。

隨著天氣變暖,她在太傅府的生活愜意而忙碌。太傅府一幹人的心思大半都放在嘉安和嘉寧身上,諸如辛老夫人,每日要見得曾孫,才能吃得下飯,也就不管謝明意在忙些什麽,即便她在從事商賈之事。

謝太傅倒是知道她和雲家人合作,要出海,出面問了幾句得知她計劃穩妥,雲家也是有出海的經驗,便不再過問了。

至於京中的幾處鋪子,有掌櫃和管事在,明意也費不上幾分心思。

只不過,女兒既然不願和祁朝暉重歸於好,那他也得好好盤算盤算清俊的郎君……

冬去春來,謝明意帶著謝大崽和謝小崽往私宅去了好幾次,每次男人都如約而至。

祁朝暉似是明白了徐徐圖之這個道理,頗會討巧。他自用了心思往女子和一雙兒女這裏,每次到府總會尋些稀奇百怪的東西,乃至宮中賜下的貢品都拿到私宅這邊。

平時在謝明意的面前,對待一雙兒女,他也是百般珍視,十分寵愛。

這般下來,謝明意現在看他十分平和,偶爾還會在他面前笑上一笑。

男人到私宅去的那日,謝明意總會在黃昏時歸府。她一早將孩子送到宅院,就起身和丫鬟婆子們到鋪子裏面逛一圈,最後再到酒樓用膳看戲,端的是閑適舒服。

楚京中民風開放,出來遊玩的女子不知幾幾,規矩嚴些的人家會戴著幕笠。謝明意一般是不會戴幕笠的,她在自家的酒樓自然安全,也就懶得理會這些。

酒樓中的客人大半知曉她身份的也都敬而遠之,可偏偏這日酒樓中來了一群外客。

那群外客有男有女,衣著華麗,佩戴的彎刀上鑲嵌著寶石,氣勢桀驁,明眼人看的出來這行人非富即貴,說話的聲音便小了許多。

為首的男子身高八尺,面有絡腮胡須,一雙如鷹一般的利眸閃著冷光,令人不寒而栗。他身後還跟著一名明艷的少女,高鼻深目,頭發束成一縷縷的小辮,上面綴著星星點點的寶石,一副異族人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