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2頁)

從原身病死在鎮北侯府的床上那刻,一切的結局都已注定。更何況謝明意心中有一個懷疑,種種跡象表明她和原身關系匪淺,如果原身就是她的前世,她從後世而來定然不會讓自己重蹈覆轍。

當務之急是要洗刷謝太傅身上的罪名,之後孩子大了一些她也許會開始一段新的感情。而人選絕對不會是眼前的男人!

這幾個月鎮北侯府和狗男人對她格外的照顧,最多也只是讓謝明意不排斥孩子與他們來往罷了。至於其他的,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一時間,房中的氣氛靜滯,祁朝暉喉中哽了一下,臉色刷的一下變得冷沉如鐵。

他聞著鼻尖還未散去的血腥氣,握緊拳頭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臉上泛了幾分微笑,輕聲道,“以後的時日還長,本侯不急。”

站在不遠處的李老夫人眼饞孫子孫女,但自她到這裏只看上了兩眼,摸都未摸到一分。她心中本來就積了幾分怨氣,鎮北侯府都這般誠意十足,謝氏何時氣性變得那麽大,話說的也絕。

終究忍不住地說道,“明意,當初納妾是我虧欠了你。可是如今謝家危在旦夕,謝太傅進了大理寺,你又何必這般擰著。你回了鎮北侯府依舊是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朝中看在我鎮北侯府的面子上也會優待謝太傅……”

從李氏說起謝太傅關在大理寺,太傅府的下人就暗道不好。這事可還瞞著辛老夫人呢,果然一個婆子驚呼出聲,“老夫人,您怎麽了?”

只見辛老夫人身子搖搖欲墜,除了抱著小主子的手穩當,其他就連臉上都顫動起來。沈婆子手疾眼快地接過孩子,辛老夫人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來,“攸兒,被,關進,了大理寺?”

雲夫人連忙扶著她到小榻上半倚著,幸而林大夫還在,動作利落地在辛老夫人身上紮了兩針才穩住了她不斷顫動的身體。

“如何?”祁朝暉頗為懊惱地詢問。辛老夫人年紀已大,經不起折騰,更何況謝太傅是她唯一的兒子,最是牽掛。

林大夫連忙開口,“老夫人一時聽到太傅的事心中焦急,氣沖上頭,歇息片刻便好。”

好在無大事,雲夫人想到謝郎還被關在獄中,強撐著身體向林大夫道謝。

謝明意則是冷著臉無聲地看著李老夫人,祁朝暉也皺了眉頭。李老夫人蠕動著嘴唇,想開口說自己並不知情,但對上謝明意沒有一絲溫度的眸子,終究什麽都未說。

“孩子已經平安生下,我謝家的事就不勞鎮北侯操心了。嬤嬤,送客。”謝明意撇過頭,明顯是不願再看到他的樣子。

祁朝暉見她蒼白的臉上似是氣出了一抹紅暈,冷睨了躊躇不前的婆子一眼,略顯笨拙地安慰道,“連和已經在查此事了,等有了苗頭我會和你說。太傅不會有事,關進大理寺應是聖人為了堵住學子們的悠悠眾口。這幾日你好生修養,朝中那邊不用擔心。”

說完謝明意一個眼神都未給他,他黑眸靜靜地看了半晌,從懷中掏出兩塊小玉鎖分別放在兩個皺巴巴的孩子處。

似是聞到父親的氣味,閉著眼睛的兩個小團團鼻翼輕微翕動,粉紅的小嘴巴動了動。

祁朝暉狹長的鳳眸中帶了溫柔,手指怕弄壞似的輕輕地在兩個小團團鼻尖點了一點。

“哇”,“哇”,就在瞬間,兩道此起彼伏的大哭聲響徹整個屋子,謝明意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盯他,這不是父親的氣味而是狗男人的氣息。

“母親,我們回府。”斂起稍縱即逝的柔情與一抹尷尬,祁朝暉面色淡淡。

李老夫人今日本想說起孩子姓氏一事,但惹了辛老夫人刺激,心下理虧,悻悻地應了。

鎮北侯府的人離去,謝明意再也忍不住疲倦,沉沉地睡了過去。

太傅府早前便備好了奶娘以及伺候孩子的婆子,兩個孩子悄悄地被抱到側間,兵荒馬亂的一天終於過去了。

太傅府的動靜有心人去查自然也瞞不住,謝太傅之女生下龍鳳胎的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般飛進了楚京的各大世家。

“好福氣呀,”有人不禁感嘆,又聽鎮北侯連進宮述命都未去,反而徑直在太傅府,待到夜濃才離去。

那人眉梢一挑,對身邊的隨從說道,“太傅府日前送的那封信拿來,我與謝太傅有同年之誼,合該幫上一幫。”

這時,收到謝明意書信的人家都回過神來,命人送了回信過去。

只除了承恩公府裴家,因為那封來自太傅府的信早就被裴儀念截走,暗中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