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2頁)

謝明意當日所言雖有讓孩子養在謝家的意思,可那也是侯府的嫡長子,將來的鎮北侯世子之位還有的消磨。

嫡長女倒無妨,一份嫁妝打發也就罷了。

“嬤嬤,你說一個準話,究竟是男是女?”裴儀念憤憤地道,語氣中帶了幾分不滿。

“念兒,注意規矩。”聞言,溫夫人眼皮拉下,肅著臉呵斥,若不是小女兒心心念念要嫁給鎮北侯,她也不會在其癡纏下到太傅府來。

婆子眼中閃過一分不快,大著膽子說,“夫人,老奴多嘴一句,即便我們知道謝大姑娘腹中懷的是男嗣又有何用呢?木已成舟,她也總是要生下來的。”

溫夫人眉頭一皺,微睨了婆子一眼,婆子識趣地噤了聲。

裴五姑娘則是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內裏有一個念頭入了骨,若是,若是,謝明意生不下這孩子便好了……

她自從見過一次鎮北侯班師回朝,那人立於馬上的英姿,就悄悄地記在了心頭。好不容易等到鎮北侯與謝氏和離,父親又起了聯姻的心思,她當真是欣喜若狂,只覺得自己嫁進侯府嫁給那人已經成了五分。

可偏偏在這臨門一腳,謝氏懷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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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公府裴家的人走後,楚京中的世家像是得了信號一般,紛紛上門來,就連和謝明意起了嫌隙的李老夫人也躊躇著遞了帖子。

這下雲夫人回過神來,關緊了大門回絕一切來客。對外只說是謝太傅任職秋闈的主考官,太傅府要避嫌。

李老夫人如何在鎮北侯府抱怨謝明意是不知,反正她是清凈下來養胎了。

平日裏窩在清桐院,她只看看玲瓏閣和酒樓的賬冊子,拿了賺來的銀錢吩咐管事多在楚京的郊外買些良田,努力積攢家業。

心寬體胖,這一兩個月來她的肚子像是吹了氣一般鼓起來,大的驚人。跟在她身邊伺候的沈婆子這下是看出了門道,照顧的更加精心,私下還往老侯爺那處送了一封信去。

信中隱晦地道出謝明意似是懷了雙胎,又問侯爺何時歸來。

大楚與東狄的摩擦終究是出了火花,見了血用了兵,京中關於東狄的戰事也來了幾次信,大楚一直站在上風。鎮北侯領命往邊關而去,到今日已有數月,算算日子東狄的戰事也差不多要了了。

然而,就在鎮北侯戰勝歸來的那日,太傅府迎來了噩耗。

謝太傅被關押進大理寺了!罪名是舞弊!

太傅府的眾人頓時像天塌了一般,沒了主心骨,頹然而立。太傅府府中僅有辛老夫人、雲夫人和謝明意三位主子,都是女眷,便是想要活動也使不出力來。

這也是楚京底蘊深厚的世家瞧不上太傅府的緣故,根基太淺,若是謝太傅一人出了變故,謝府便要倒了。

得了信,雲夫人身子一軟便暈了過去,謝明意咬緊了牙,冷靜地命人去請大夫,又嚴令下人不準將此事透漏給上院的辛老夫人知曉。

人心惶惶的太傅府安靜下來。

上門將此事告知謝明意的是謝太傅的學生,大理寺少丞顧景同。他看著謝明意挺著大肚子安置雲夫人,期間眉眼也不帶慌亂之意,倒是松了口氣。

“謝師妹,我是老師的學生,按規矩要在此事中避嫌,不得參與此案的調查。”顧景同沉著臉,淡漠的神色看起來頗為沉郁。

“無妨,顧師兄,您先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秋闈已經出了名次,殿試就在三日後,世人的眼睛都聚焦在上面。父親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按上罪名,怕是有人早有預謀。”謝明意坐在一處軟椅上,冷了眸子。

顧景同微嘆了一口氣,道,“此事要從錦縣的一名舉子說起,他被搜出有一封和老師往來的書信。”

謝明意凝眉,嗤笑一聲,“書信上面定是此次秋闈的試題吧。”

顧景同頷首,又道,“不錯,那名舉子考中了進士,同住的舉子卻落了榜。許是因為他和老師同出身錦縣,同住的舉子便一口咬定是老師為他漏了題目。後來鬧了出去,有人就趁機去搜了那人的住處。學子激憤聚在一起上書不公,聖人下旨暫將老師關在大理寺,又命三司一同徹查此案。”

聞言,謝明意怒極反笑道“當初為了避嫌,父親根本就未讓那人上門。不過是出身同個地方,父親為何要為他冒險,當真是一場拙劣的陷害。”

“你說的不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到底是黨派紛爭罷了。” 顧景同臉上帶了幾分譏諷。

聽到顧師兄這般說,謝明意聯想到狗男人曾與她說過朝中的儲位之爭,腹部隱隱作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