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頁)

馬車上有華蓋,內裏舒適奢華,沒了旁人在,謝明意放松了身體,拿了一塊糕點放在嘴中細細地嚼著。

這次赴宴只有她和祁朝暉的兩位庶妹前往,老夫人李氏並未一同去。宣武將軍是鎮北侯的副將,李氏自恃身份遠高於宣武將軍府的老夫人,只遣了謝明意赴宴。

府中的兩位庶妹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紀,是以今日也同謝明意過去,在世家夫人跟前露露面。

不過,老夫人派婆子到正院傳話卻不是為此。

謝明意倚著馬車,冷笑了一聲,心中對素未謀面的原身夫君鎮北侯多了幾分厭惡。卻道為何鎮北侯對原身一直淡淡的,原是因為他早就有了心尖上的女子!

前不久在瑞王謀反一亂中失了夫君的臨安王世子妃江氏,正是祁朝暉恩師已故江太尉的嫡女。聽聞,祁朝暉早前便對此女有意,但無奈到了他定親之時,老侯爺身陷囹圄。恰時臨安王替世子向江太尉提親,江宛宛就嫁給了臨安王世子。

後來,峰回路轉,老侯爺獲得清白,祁朝暉也在軍中一路猛進。待到祁朝暉二十有三,鎮北侯府再三權衡,才選了素有清名的謝太傅結為親家。

想到這裏,謝明意惡狠狠地又塞了一塊糕點,平定了瑞王謀反也就罷了,祁朝暉偏偏將喪夫的臨安王世子妃江氏護送回了京城。

一時間,關於兩人的風言風語驟起,都言鎮北侯對江氏念念不忘,江氏喪夫,二人可續前緣。至於正經的鎮北侯夫人謝明意,不常在世家之中走動,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忽略了。

原身身子本就不好,又遺傳了她生母的性子,敏感小性。一次,原身去進香,可巧遇到江氏和其嫂子兵部郎中夫人,那郎中夫人和江氏一唱一和,故意將此事揭開,氣的原身掉了淚。

當日她就執拗地寫了一封信詢問夫君祁朝暉,冷漠的狗男人回了她四個字,安分守己。

原身傷心至極,夜裏著了涼,便病倒了。

江氏親嫂兵部郎中夫人出身宣武將軍府,是宣武將軍的侄女,今日壽宴指不定江氏也會跟著出席。江氏新喪的夫君臨安王世子是被叛軍殺死的,在京中不少人同情她。

許是上次進香的事傳到了李氏的耳中,她便派人提前警告,讓謝明意注重侯府顏面。謝明意是否委屈,則是無人過問,無人關心。

原身何其無辜,鎮北侯與江氏舊情重燃又將原身置於何地?!

謝明意眼中泛了冷光,若是今日遇到了江氏,若是她敢上前挑釁,鎮北侯府的顏面又算得了什麽,她自然是不在乎的。

“夫人,宣武將軍府到了。”細雲推開馬車的門,朝著她道。

謝明意拍了拍手上的糕點碎屑,從馬車上下來。這廂一下車進了府門,宣武將軍夫人秦氏就熱情地迎了上來,言語親切地拉著她往壽堂走去。

“老夫人壽比南山。”到了壽堂,她不鹹不淡地朝著過壽的老夫人出言恭賀。論品階,她還要比老夫人高上一頭,舉止有禮便可,不必刻意謙恭。

女子衣著華美,明眸皓齒,一舉一動也端正大氣,令人挑不出錯來。壽堂中不少世家夫人眼前一亮,待聽到此女子竟是柔弱的鎮北侯夫人時,心中一驚,變化也太大了。

往日她們也是見過鎮北侯夫人的,只是她喜愛素雅的裝扮,一彎細眉也總是蹙著,雖也貌美但在一幹人中並不顯眼。今日其換了盛裝濃妝,倒是光彩照人,明艷無雙。

不過,這裝扮變化的緣由,眾人暗中思量,眼神意味深長。京中臨安王世子妃江氏同鎮北侯的舊事她們也聽過一耳朵,世子妃江氏又由鎮北侯護送回京,鎮北侯夫人也是可憐。

當然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鎮北侯夫人出身太傅府,太傅夫人眾所周知是個商人之女,出身低賤也就罷了,偏偏她僅生了一女還受盡謝太傅的維護。到了如今,謝太傅竟一妾未納,聽聞謝太傅的母親極為不滿,可面對謝太傅的固執也沒有辦法。

京中的世家夫人對此既羨又妒,不少人暗中指責太傅夫人善妒、狐媚,甚至將不喜延續到了謝明意的身上。

謝明意對旁人或憐惜或不懷好意的視線視若無睹,她盡職盡責地將兩位庶妹安排好就不再言語了,手中拿著一杯清茶,慢悠悠的飲著。

她毫不在意,一片坦然,漸漸地,堂中眾人的視線也都收了回來,兩兩三三地說起笑來。

“這次宣武將軍立了大功,老夫人壽宴也辦的體面。”

“那是,說起來還是瑞王可恨,不感聖恩,還要造反,河安那裏死了不少人呢。”

“可憐了臨安王世子英年早逝,世子妃嫻靜貌美,無奈回了娘家。”

“回了京城才有依靠呢,女子守節一年,再找個夫家也是輕而易舉。”一個紫衣的夫人眼帶惡意地瞥了謝明意一眼,她對謝明意及其出身商戶的母親向來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