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章(第2/3頁)

這樣一個人,會甘心陷於泥淖而不自救嗎?

不會。

她正斂眉沉思,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樣,忽覺頰邊一熱,沈昭輕輕摸了摸她的臉,端起熱騰騰的乳酪茶喂了她一口,笑問:“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叫你好幾聲都沒聽見。”

瑟瑟恍然回過神,見繡帷輕曳,宮女進來又出去,送了兩盞乳酪茶進來。

乳酪甜膩綿柔,自舌尖滑漾,只覺得甜到了心裏,心情都變得好起來。

瑟瑟往沈昭的懷裏挪了挪,慢慢道:“我就是在想,要說畫珠不聰明吧,那也不對。她只是運氣不好,總把自己坑了,可一步步走得也是有謀略的。如今她不比從前,是定了親的人,行事稍有差池被楊家抓住把柄,日子可不好過。就算看著陸遠再好,也得有些勝算才好行動,不能生撲吧?”

沈昭輕勾了勾唇角,道:“我剛才倒想起來一件要緊事。前些日子陸遠在晏歌台親口承認你和他的蕓珠姑娘長得很像,那個時候身邊可是有宮人在伺候的。”

瑟瑟微凜:“你的意思是……”

自裴太後離宮,瑟瑟對內宮宮人大肆清肅了一番,沈昭那般精明,他的宣室殿自然不需瑟瑟操心。她的重點是在自己的尚陽殿和膳房、太醫院以及鈺康的乳母們,像晏歌台這種她和沈昭不經常踏足的邊角落裏,都暫且放在了一邊。

倒不是覺得不重要,只是想慢慢來,怕大肆清查宮人會惹得人心惶惶。

這樣一想,就保不準會不會有人渾水摸魚,往這些不起眼的地方安插耳目。

沈昭接著道:“若陸遠的心上人跟你長得像,那沒準兒跟崔畫珠也有些像。她要是本來就有些心思,在得知這個消息後,會不會更堅決呢?”

瑟瑟撓了撓頭,道:“就算她對陸遠有心,可怎麽會鬧出人命啊?男歡女愛的事,怎麽會鬧得這麽血腥?”

沈昭微眯了眼,神色幽深,忖度片刻,道:“你說……這事會不會跟裴元浩和你母親有關?前些日子陸遠去見了裴元浩,據別館裏的人來回稟,說自從陸遠見過裴元浩後,情緒就不好,動輒發脾氣,要不就把自己關在廂房裏,一整天都不見人。”

瑟瑟搖頭:“我覺得他這個人城府很深,不是一個能輕易將情緒外露的人。除非裴伯伯手裏真得握著他的把柄,且這份把柄對他打擊巨大,才會這樣。”

沈昭沉吟道:“不管真相如何,陸遠的嘴是暫且撬不開的,只能像咱們剛才分析得那樣,從崔畫珠入手。”

瑟瑟笑問:“崔畫珠的嘴能撬開?”

沈昭道:“撬不開,但我們可以詐一詐她。”

瑟瑟驀地有了些興致,頗為好奇地等著沈昭的下文。

“我以命案未結為由,將陸遠扣在了宮裏。你召崔畫珠入宮,跟她聊一聊,告訴她陸遠已經把什麽都說了,然後拿我分析出來的事去詐她,看看她什麽反應。”

沈昭細忖之下,越發覺得此計可行:“崔畫珠跟陸遠不一樣,陸遠在這裏無牽無掛的,隨時可抽身離去。可崔畫珠脫不了身,她還有婚約在身,有她在乎的榮華美夢,人一旦有貪念,就會有弱點,就好攻克了。瑟瑟,你去吧,我覺得現在的你對付一個崔畫珠是綽綽有余的。”

經他一鼓勵,瑟瑟當即信心大增,捧起乳酪茶一飲而盡,便吩咐內侍去召崔畫珠。

偏殿裏焚著羅斛香,馥郁馨軟,有安神之效,嗅一會兒只覺得通體舒坦,整個人的心都靜下來了。

瑟瑟走到香鼎前,擡手攬了攬香霧,聽見細微的腳步聲,擡頭一看,見珠簾外人影綽綽,宮女引著崔畫珠進來,躬身道:“娘娘,崔貴女到了。”

瑟瑟便讓她領著眾宮女退下,只留下崔畫珠。

殿中燭光閃熠,照在水晶珠簾上,耀出一片粼粼光芒,如同斑斕閃耀的星河,將殿中映得更加奢華美幻。

崔畫珠披著一身燭光拂簾而入,面上倒鎮定,朝瑟瑟鞠禮,便再不做聲。

瑟瑟道:“畫珠,今日為何叫你來,你心裏有數,我不想與你繞圈子,你就說吧,你的侍女為何會死在別館?”

崔畫珠眉眼皆靜,無任何慌亂,剛要開口,瑟瑟先她一步:“你要想清楚了再說,因陸遠已經招認了一些,你若是胡說,同他的話對不起來,那你們之間必定有一人在說謊。都是官家勛貴,鬧到要對質的地步,總是不好看的吧。”

此言一出,崔畫珠卻笑起來:“娘娘,您不要嚇臣女,若是把臣女嚇壞了,那臣女可當真什麽話都想不起來了。”

她這反應甚是有趣,讓瑟瑟不由得翹了翹眉梢。

崔畫珠認定了陸遠什麽都不會說。

她為什麽會這麽篤定?

莫非……

瑟瑟決定先發制人,走一計險招,含糊道:“陸遠說,他有些不能為外人道的事,可偏偏讓你知道了,他也是沒辦法,人不是他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