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章(第3/4頁)

一個白嫩嫩的羊脂玉球。

瑟瑟無語看蒼天,道:“你躲什麽?”

沈昭怯怯地擡頭,可憐巴巴道:“我怕,黎貴妃可兇了……”

“你怕什麽?!”瑟瑟怒道:“是沈晞先打你的,她自己教子無方還有理了?你不許躲,跟我出去,咱們找她說理去!”

她上前去拽沈昭,沈昭卻死活不肯出來,嚶嚶泣道:“不,阿昭怕……”

兩人正糾纏著,宋貴妃回來了。

她雙眸通紅,臉色極差,直奔沈昭,像拎布娃娃似的扯著衣領把他提溜出來,問:“沈晞打你了?”

沈昭的衣領上扯,緊緊勒著脖子,白玉似的臉蛋上還掛著淚珠,水霧朦朧地看向宋貴妃,癟了癟嘴,像是還要哭。

宋貴妃一聲冷喝:“不許哭!給我憋回去!回答我,他打你了?”

沈昭果真不敢哭了,只抽噎了幾下,嬌聲道:“打了。”

宋貴妃臉色鐵青,問:“你還手了沒有?”

“沒有,大哥力氣大,阿昭打不過他……”沈昭朝著宋貴妃伸出了小短胳膊,撒嬌要抱抱,嬌滴滴道:“娘,阿昭怕……”

宋貴妃渾身顫抖著深吸了口氣,蹲下,抓著沈昭的胳膊,冷聲道:“以後不許讓他打你,如果他再打你,你就打回去,就算打不過,也得打!”

“憋回去,不許哭!”

“我告訴你,你舅舅沒有叛國,他是戰神,是英雄,我們宋家世代效力疆場,沒有一個孬種,你也不能是孬種!”

從那以後,許多事便不一樣了。

宋貴妃開始教沈昭練武,據說第一夜,沈昭剛下了學堂便被提溜出去紮馬步,撕扯著嗓子哭了一整夜,宋貴妃愣是不為所動,由著他哭,哭完了還得接著練。

瑟瑟偶爾去南薰殿陪伴他們母子,時常會看到沈昭在院子裏紮馬步,懷裏抱著一塊不小的石頭,頂著驕陽烈焰,汗如雨般淌,滿臉委屈,看上去很是吃力,卻不敢違逆他母親的意思。

這麽練了一年,轉眼到了嘉壽十二年。

瑟瑟驚覺沈昭的身板健壯了不少,力氣也大了許多。

她曾偷偷跑去瀚文殿看過,沈晞那討厭鬼再來欺負他時,雖然他仍舊不敢還手,卻能輕而易舉地將沈晞甩開。

深宮裏流年難逝,正值多事之秋,蘭陵公主很是忙碌,也不大有時間帶瑟瑟進宮。

她跟在母親身邊,時常聽見一些晦澀難懂的朝政議論。

“文賢妃又進了位份,今年的秋試又定了文相為主考,丞相大人這些年可招攬了不少門生,勢頭正勁啊,四皇子小小年紀便得了晉王的封號,人都說陛下對他寄予厚望……”

“除了晉王,還有岐王。黎貴妃厲害啊,拖著病體聯絡了許多黎淵昔日的舊部,把岐王殿下托付給了他們,聽說,這些大老粗還搞了個歃血為盟,說誓死效忠岐王。”

蘭陵默了默,似笑非笑地看向面前說風涼話的裴元浩,道:“黎家也好,文家也罷,手裏都有皇子,都有指望。咱們也該早做打算了,不然,忙碌半生,到頭來可別是為旁人做了嫁衣。”

瑟瑟坐在薄絹屏風後聽得懵懂,手裏玩著布娃娃,覺得很是無趣,便站起身,繞過屏風跑了出來,鉆進了蘭陵公主的懷裏。

“娘,娘,你帶我出去看皮影戲,我還想吃六香齋剛出爐的栗子糕……”

蘭陵寵溺地把她攬住,還未說什麽,便見裴元浩站了起來,沖外面喊:“備車,快點備車,去六香齋。”

蘭陵瞧著裴元浩那縱容急切的模樣,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道靈光。

她輕挑起瑟瑟的下頜,笑意幽深地望進那雙清澈的瞳眸裏,問:“瑟瑟,這麽多皇子裏,你最喜歡哪一個?”

瑟瑟連想都沒想,幹脆道:“阿昭。”

裴元浩坐回來,不屑道:“那個奶娃娃有什麽可喜歡的。”

瑟瑟嘟起嘴,甚是不快地把臉扭到一邊。

她很討厭裴元浩,最近爹爹總是因為他跟母親吵架,所以她討厭他。

蘭陵公主輕笑了笑,艷光在笑靨間迸射出來,帶著精明的神采,慢悠悠道:“可是,只有這個奶娃娃的背後沒有盤根錯節的母族。”

裴元浩微微一愣,隨即凝思認真琢磨起來。

琢磨了許久,他還是搖頭:“不行,雖無母族,但有母親,我姐姐貴為皇後,不能給一個嬪妃做嫁衣。”

蘭陵笑意不減,淡淡掠了裴元浩一眼,道:“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麽事是一定的,今天有,明天可能就沒有了。皇後乃中宮,必然是未來太子唯一的母親。”

裴元浩猶豫了一陣,復又低頭看向坐在蘭陵懷裏玩布娃娃的瑟瑟,打定主意,拍了一下桌子,道:“好,奶娃娃就奶娃娃,既然瑟瑟喜歡,就給他鍍個金身。”

瑟瑟玩得專心,根本沒有聽母親和裴元浩在說什麽,只知那日過後,宮裏出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