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第2/3頁）

老爺子笑得像個寵溺孫女的傻瓜，摸了摸胡子，語氣格外興致盎然。

“天草神父，你能認為我們的禦主不值得公主般的待遇和未來嗎？如果值得，那麽她就作為公主生活下去又能如何？”

“只要成為公主，她自然而然就會擁有權力，地位，還有財富，數不盡的男人都會為她著迷，成為她的裙下之臣，而當她成為公主，榮譽自然而然就會成為她發上的王冠，她的名字也一定會被寫在歷史上，這是高貴者的特權。”

天草四郎：“……看似美好的設計，可人類如果沒有犧牲和奉獻，最後也只會泯然人眾。我理解你的意思，但是這樣的未來好像擁有了美好卻獨獨失去了幸福，不會有人去理解一個天生高貴者在想些什麽，這樣的人的名字，也只是人類龐大且臃腫的歷史中的一個，完全做不到仿佛流星一般，引領整個時代。”

天草四郎沉穩篤定的口吻令莫裏亞蒂的表情漸漸變得陰晴不定，可以想象，他的內心對天草的這番論調有多麽厭惡。

“但那不是平凡普通的人類！”

教授冷漠的呵斥道，像是在斥責課堂上不認真聽講的學生。

天草四郎沉靜的回答道：“是的，但是這樣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嗎？她會不會正像你這樣排斥我一樣，排斥著你為他準備好的未來呢？莫裏亞蒂教授。”他站起身，平和的結束了這次交談，“你的想法很美好，看得出，你在試圖用自己的全部知識和閱歷來描繪那個只為master而存在的國度，可是得不到當事人贊同的決定，一切都是強權的體現。”

“這次對話讓我認識了一個新的你，也讓我堅定了中立下去的想法。”

說完就離開的人毫不拖泥帶水，獨留莫裏亞蒂教授在他背後，陰沉著一張臉，聽著門扉關閉的聲音。

“你失敗了。”

天草走後，莫裏亞蒂一動未動，卻有聲音在空氣泛起漣漪。

這個聲音矜持高雅使用著古老年代的語法，又在恰到好處的範圍給人一種輕浮的古怪印象。

整個迦勒底會這樣說話的只有一個人——

梅林！

“看樣子，口才絕佳的你，也沒法打動教會使者的芳心。~”

“這是小問題，梅林，原本會過來見他就是我的一時起意，比起這些，他想傳達給我的東西可是好好傳達到了。”

莫裏亞蒂微微一笑，隱藏起來的邪惡氣息立刻將那個好說話的老爺子印象驅逐的一幹二凈。

他現在是誰？

他是犯罪界的帝王！

通訊的魔術依舊無阻的在兩人之間勾起一條特殊的交流方式。

梅林不置可否的姿態，看起來像是在對天草四郎的做法發表感慨。

“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一直中立下去……”

話鋒一轉，他玩笑道：“那麽我們的小聖人帶來了咱們那位小巧可愛的禦主的怎樣的情報呢？教授。”

莫裏亞蒂教授不禁神色復雜，“你能好好說話嗎？”

“呵呵~也許~”

莫裏亞蒂搖搖頭，起身向門口走去，摘下大衣和手杖，語氣波瀾不驚的說道：“咱們的master已經不是小姑娘了。”

“……”

梅林那邊兒有一段時間的沉默，一直到莫裏亞蒂著裝完畢，才聽見他別有深意的感嘆。

“長大了啊。”

不再是以仰視，而是以同一個角度拉近大多數人之間的距離，不再有明確的區別擺放在哪裏，而是漸漸和什麽都能做的成年人越發相似。

處於成長期逼近成熟期的少年人，擁有著如花般綻放的特殊權利。

而這個年齡段的女生，擁有著名為青春的特別魅力。

但是這僅僅是一種表象，真正的改變是他們失去了各個種族共同的幼崽保護權。

不分種族，不分性別，經常有新聞出現幾歲大的孩子被野獸收養的故事，這說明哪怕是野獸也遵循著這個法則。

保護幼崽是大自然意志的體現，直到脫離幼年期，他們也會理所當然的進入到殘酷的競爭當中。

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裏，磨尖自己的爪子，學會怎樣捕捉獵物，然後成為一個優秀的捕食者，隨著肉/體的日漸成熟，精神的大幅成長，它會更加理所當然的擁有獨立的權利，以及否定他人的權利。

所謂的成熟成長，不光是指身體的成年，還有獲得的相應權利。

如果說英靈們以前還可以以禦主年幼代替她做決定，但是當她成長到可以為自己做決定的年紀，她的從者就必須尊重她的意志。

相對的，曾經因為年幼而得到的無盡寵愛，隨心所欲的任性，寬容的微笑，都在她確定獨立後逐漸消失。

權利與義務在從者這裏是等同的，或許有那麽一兩個會將寵愛延續到成年，但她們心裏想必比誰都清楚，剛剛成熟的人是從丟棄已有的來獲得新得東西，但當人徹底成熟，人生就成了為了彌補失去的，而不斷搶奪，然後變成不斷重復的可悲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