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這其實是不得已的辦法, 我們沒有人會同意這等枉顧你性命的暴行。”

說著這話的阿爾托莉雅毫無顧忌的展示出身為騎士王的威嚴，淩厲的王威壓制一片陰森鬼魅，高貴凜然的氣勢仿佛一柄神聖權威的利劍，不可阻擋的貫徹自己的信念。

但是咕噠子依然聽出來了, 想必有同樣知曉真相的人, 拐彎抹角的跟迦勒底提起過類似的要求。

或許在那些正統魔術師看來, 自己這種從實驗室裏走出來的“生命”, 跟那些奇美拉，合成獸沒有絲毫區別。

頂天了就是死個禦主，當初雷夫搗亂的時候, 迦勒底所有禦主都賠進去, 多少屆的聖杯戰爭, 又有多少魔術師禦主死無全屍……對貫徹魔道的“人”而言, 禦主並不是會讓他們多考慮一分鐘的籌碼。

這些咕噠子都知道, 正因為知道, 她才想對堅定維護自己的阿爾托莉雅微笑。

大大的笑容燦爛的綻放在臉上, 阿爾托莉雅看著咕噠子的表現, 一口氣不知怎麽就松了下來。

其實她也擔心這個小姑娘承受不住來自同類的打擊。

特異點的時候還好說，但迦勒底以外對她懷有惡意的存在不在少數, 而這些人又大多是她的同胞。

阿爾托莉雅已經是英靈, 不再是人類, 所以難免擔心還是普通人的咕噠子要是受不住被同類背叛的打擊會扭曲心性, 現在看到她平靜的表現，阿爾托莉雅也就放下心來。

其實仔細看看會發現，咕噠子的平靜中隱隱透出盡在掌握的從容。

她似乎很清楚那些人找上迦勒底後會發生的內容, 也並不奇怪迦勒底會給出怎樣的反應。

後者她能想到，並不稀奇, 但是前者……

阿爾托莉雅還沒有想到這一點兒，因為光是目前的事情就足夠她用心對待的了，除此以外的小節，她打算會迦勒底後再專門找人來處理。

這些人自然也包括那一個系列的“自己”。

“咕噠子，”亞瑟王的雙眸投來信賴的注視，“對那些魔術師而言，就算是從者也不過是‘使魔’，英雄在升上英靈殿後，歸根究底其實是受操控的‘精神’，受到召喚接受令咒支配的也僅僅是一個側面，比之本體更為不堪，當成純粹的魔術奇跡對待才是正確的選擇，這既是時鐘塔魔術師的看法，亦是我的看法。”

咕噠子一愣，意識到阿爾托莉雅也在提醒自己從者是受到“操控”這一事實。

下界的“魔力”可以被令咒操控，那麽上界的“精神”又是否受阿賴耶與蓋亞的控制？

根據已有的情報分析，可能性很高！

“阿爾……”

“先聽我說完，”阿爾托莉雅冷徹的嗓音在她耳旁回響，“時鐘塔因為我們幾次派人過去已經形成威懾的局面，所以他們在這次的行動中並未提出要求，明面上看來，似乎只有阿特拉斯學院和仿徨海提出了異議，但私底下到底有多少勢力插手，連達芬奇都沒法給出準確的答案，你只需要知道，在你變成‘罪魁禍首’那刻起，全世界都有要你命的敵人。”

“……這樣一說，我情不自禁就生出了不少的壓力，阿爾，你可要負責啊！”

咕噠子揉揉腦袋，做出故意苦惱的表情，臉蛋皺皺巴巴到一起，吐著舌頭心有余悸。

“這不就是變相說，我乃世界公敵嗎？”

阿爾托莉雅嚴肅的點點頭。

“對。”

“哎……”咕噠子唉聲嘆氣的搖搖頭：“如果這不是在說我自己，我都想勸對方幹脆自殺算了，簡直瞧不出活路。”

“……”阿爾托莉雅用飽含深意的眼神看她。

咕噠子翕動嘴唇，終於服軟。

“行行行！我不這樣說了好不啦？開玩笑的，別認真嘛！”

小姑娘搖頭晃腦，神色之中絲毫看不出擔心的影子。

“雖然救世主突然變成滅世之人的身份轉變讓我有些反應不過來，但多少還是能理解……幹嘛這樣看著我？”

阿爾托莉雅不跟她廢話，果斷道：“你的決定！”

咕噠子眨眨眼，一臉的無可奈何。

“事到如今我能有什麽決定？稍微理一理就能看出來這裏頭不對勁了吧？那幫家夥有這麽膽小？魔術師協會的人聽到些風聲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履行責任？他們要真這麽給力，一開始人理就不會燒卻！”

“我直說了吧，聖堂教會沒個說法？”

“他們要求把你交出去凈化。”

“凈化啊……”咕噠子把這幾個字含在嘴裏細細咀嚼，然後當著阿爾托莉雅的面頗為粗魯的呸了口，“口氣真大！”

阿爾托莉雅安靜的凝視著她，對她的行為不報評價，但卻真正擔心她的安危。

小姑娘賭氣了一陣就撓撓腦袋瓜，硬著頭皮頂上她的視線。

“莫裏亞蒂他們故意攜帶大量聖杯離開，就是為了不給他們借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