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第2/2頁）

她像是缺乏了水分的蔬菜，又像是被打了毒藥的紅蘋果，前者是她真實的模樣，後者腐爛的內在才是她揭掉外表（假象）的活躍，私底下的真實感受。

咕噠子感覺自己在腐爛，她本來意氣奮發的想給大家看到自己的進步，結果第一腳邁出去，毫無準備的跌到了懸崖底下，先前想過的預防妨礙沒一個能用的上，這就像是一早出門上班的人，想過車禍，想過疾病，卻沒想過會有一顆隕石從天而落，世界就要因此毀滅了。

她想過是不是自己的錯，毫無疑問，確實是自己的錯。

然後呢？

然後她就不知道了。

想做大人的人，事到關頭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個孩子。

她為此手足無措，一直無措到現在，甚至受這件事影響集中不了精神，連帶著也影響了做其他決定的時候。

鶴丸的時候，她應該早早把他帶回來，可是如果不能前往屍魂界，她就沒法將支柱的他帶走。

將他獨自一人留在虛圈，她很抱歉，但她是靈王，有些事不得不做。

一期的時候，她應該帶他走，但是與另一個自己分開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那個世界需要安定，尤其是已經有鶴丸被拿走之後，屍魂界的“柱”決不能再被帶走！

她這個時候已經不是靈王，但她的良心不允許。

那個自己需要一期留下。

這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默契決定下來的事情。

為此她不得不去委屈自己身邊的人，她原本最不屑這樣沒法兩全其美的結局，就像是小時候她會在看到小美人最後變成海中泡沫的時候，故意抓著安徒生改劇本，甚至要求他專門寫出一個新故事那樣，她認為自己有能力讓身邊的人都幸福。

可現實實在太操蛋了不是嗎？

越想越難過，咕噠子哭的可傷心了！

小臉流淚的模樣能讓迦勒底任何一名從者手足無措，寧願挑戰巨龍也不想看到她繼續落淚！

但是如果這裏有英靈希望她笑，她也不會吝嗇露出笑臉，哪怕這樣會委屈她自己，她也願意用笑容面對大家。

……

太叫人心疼了對不對？

咕噠子應該是迦勒底被千嬌萬寵的小公主，什麽時候需要這麽委屈了？

但這是必要的。

冷靜的大魔法師在腦中閃過類似的看法，隨後在咕噠子面前蹲下來，握住咕噠子顫抖的雙肩，哭的太用力她已經有些脫水了，所以梅林才特意誘導他們來到河邊。

別的不說，補水方便啊！

“想開了嗎？”

咕噠子：“嗝~”

回答之前，張嘴打出個苦嗝。

梅林沒笑他，正一本正經的板著一張輕浮隨便的俊臉。

“master，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何況賢王他又不是回不來。”

此話一出，咕噠子不再顫抖了，大眼睛眨了眨，抽抽鼻子。

“你沒騙我？”

梅林：“別的不敢說，這回我確實沒有騙你。”手掌曖昧的從她肩膀上滑下來，無視後頭兩名少年幽深的視線，抓起她的手，“你瞧，這上面有你和吉爾伽美什的契約。”

手背上鮮紅的三道撇代表著現代魔術的結晶，是能在有效範圍內施展一次奇跡的珍貴產物。

雖然在迦勒底已經泛濫到沒事就用了，可還是有一天恢復一劃的限制。

梅林指著它對咕噠子說道：“你和賢王與我們不同，你們經歷過真正的聖杯戰爭，在有深厚羈絆的基礎上又一次締結的第二層契約，你知道這代表什麽嗎？”

咕噠子哭過的嗓子非常嘶啞，吐字都帶有一些含糊。

“什麽？”

“代表你如果原因，隨時可以以自身為聖遺物召喚英雄王，他不會拒絕你。”

看著咕噠子驚呆了的表情，梅林非常有成就感的說道：“我們隨時可以把他從英靈座上拽下來，master，然後讓他加班！”

“……”咕噠子這時候已經顧不得去計較他又說了什麽欠揍的話，滿腦子裏只剩下這句——賢王還能被自己召喚！

這樣一想，眼淚頓時決堤而下，只是比起剛才的遺憾，懊悔，悲傷，這一次更類似喜極而泣。

“太好了……”

用力擦著眼睛，白嫩的皮膚根本受不住這沒輕沒重的力道，心情激蕩下，咕噠子根本不去控制力氣。

臉上淌過淚水的地方被河面上的風一吹刺激的生疼，紅紅了一大片，可她卻歡喜的顧不得在意這個，不斷重復：“……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還能挽回，還不至於走投無路。

咕噠子想：這就比什麽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