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戰爭的末尾, 宇智波佐助扯了扯嘴角, 帶著三分狠意, “現在你有空說了吧?那天你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奈良鹿丸清了清嗓子, 朝四周看了看, 然後垂下了眼簾, “我離開後,你先去轉一圈, 看旗木卡卡西在哪兒,讓他看到你,如果他有吩咐你的事你就去做, 然後再到我家的鹿林來——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宇智波佐助臉色一沉, 正欲開口,可是奈良鹿丸已經轉身離開了。他只能咬牙握緊了拳頭,懷著說不出的憤懣依言照做。

而先回了家確定了母親的安全, 然後才慢悠悠前往鹿林的奈良鹿丸呢?

他依舊在想應不應該說, 如果說的話應該怎麽說。

不說似乎太殘忍了,但是說出來難道就不殘忍嗎?

謊言是地獄, 真相還是地獄。

北極星先生說如果是他的話會選擇說出來, 是因為訴諸紙筆, 不用直面對方要更輕松一點嗎?

還是說,即使要直面宇智波佐助, 正視他的雙眼, 也要說出來呢?

做都做了, 難道還不敢說嗎?

奈良鹿丸的腦海難得淩亂, 淩亂到森林深處腳步聲響起,蔥蘢的樹木中出現了宇智波佐助的身影後,奈良鹿丸才發覺自己忘卻了時間。

“來了啊,請坐。”

奈良鹿丸懶散地指了指身側的位置,他背後是一顆三人合抱那麽粗的大樹,樹齡五十年以上,靠近樹根的位置覆著一層鮮嫩的青苔。

無論如何,在談話中掌握主動性都是必要的。

奈良鹿丸看著宇智波佐助一臉“世界欠我八百萬”的模樣,有些冷漠地想,宇智波佐助並不是一個對村子有多少歸屬感的人,即使他生在斯長在斯,可是在村子面臨危難時,他更關注的還是自己家族的事。

這似乎和宇智波一族的血脈有關,畢竟宇智波一族的風評就是那樣的,除了自己的族人之外,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

奈良鹿丸當然不覺得一個人討厭就該被殺死,但是,告訴宇智波佐助真相後,對方會不會選擇將長久以來積聚在心的憎恨轉移到村子身上?

他會調轉刀尖,向村子復仇嗎?

奈良鹿丸確實不覺得現在的村子非常美好,但這是他的村子,是他的家鄉,是他所珍視的所有人共同生存的地方。

他能夠,或說想要去改變這個地方,只要是往好的方向改變,即使面目全非也沒關系。

但這絕不代表他會理解“摧毀之後再重建”那一套。

黑發黑眼的少年氣勢洶洶地坐在了他身邊,奈良鹿丸知道對方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自己不能再拖延時間了。

他可不想享受一波寫輪眼,雖然宇智波佐助難以理解地不怎麽擅長幻術……也是,根本沒人教他啊。

“佐助,我也不清楚具體的事實,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我查證過的東西,那就是……要不你先說說你的理解是什麽?算我拜托你。”

宇智波佐助側頭看著奈良鹿丸,紮著朝天辮的少年仰視著樹蓬,一道又一道的陰翳把他的目光染得晦暗難辨。

宇智波佐助俯視著前方草地上的蒲公英。

“從你的表現來看,那……那件事似乎有隱情。除此之外我也不清楚,所以才要找你問明白。”

哦。

奈良鹿丸抹了把臉,深吸了一口氣,把宇智波佐助的心給吊到了半空中,然後——

“你知道旗木卡卡西的父親旗木朔茂嗎?”

“旗木朔茂?怎麽?”

“他是和木葉三忍同時代的忍者,不過那時候他一個人的名望就能和木葉三忍相提並論。在二戰和三戰的時候都曾為木葉立下汗馬功勞,人稱‘木葉白牙’。不過後來因為在執行任務時,為了拯救同伴的性命而選擇放棄任務,導致村子的損失,於是被村子裏的人指責,連他救下的同伴都反過來責怪他,說情願自己光榮的犧牲,也不願意被他害得沾上這樣的汙點。村子高層的決定是解除他的所有職務,要他留在村子裏反省。”

奈良鹿丸望著從樹蔭間瀉下的斑駁的光路,“他在一個晚上用名刀白牙殺死了自己,被當時大概只有五六歲的旗木卡卡西發現,以一種不名譽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一生。他的葬禮之後,旗木卡卡西提前畢業,去到了戰場,並成為最早升任上忍的木葉忍者。”

“他上過戰場,當過暗部,最後和年輕時離家出走去當守護忍的阿斯瑪一樣,被發配來當新晉下忍的保姆。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

“這和我們宇智波的事有什麽關系?!”宇智波佐助一點也不耐煩在此刻聽旗木卡卡西的過去秘辛。

“可能有點關系吧,也可能沒有,只是因為我爸和我說起這些事的時候提了一句他小時候和你很像,對,超級臭屁的性格最像,所以才聯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