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種田文裏的女主(7)

周父現在已經不大管小兒子了, 自從去年失足從馬車上摔下來,磕傷了腦袋後,小兒子在讀書上就開了竅。

他年少求學時, 也曾遇到過天姿聰穎的同窗,他讀二十幾遍才能背下來的東西,人家只要讀上幾遍,便能夠記住。

也曾聽聞神童能夠過目不忘、過耳不忘,三歲就能識得上千個字, 五歲就已經能寫詩了。

跟這些人比起來, 他在讀書上的天資實在不怎麽樣,哪怕讀書時勤奮刻苦,考了多年也只考得了一個童生的功名。

三個兒子的資質都要比他好, 老大已是童生, 還想著往上考,老二雖然聰明, 但是心思太雜, 讀書不夠用功,反倒一門心思的想做生意, 考了幾次都未能過縣試。

小兒子是三個兒子當中最聰明的,就是身子骨太弱,他對這個兒子總是狠不下心來管教,可沒想到這孩子自從半年前開了竅,如今學識都已經超過他了。

不說過目不忘,但看過三兩遍的書,就能一個字不落的背下來, 隔上幾個月再抽查, 也仍舊不出錯。

周父現在算是信服了, 對於他們這些寒門子弟來說,能不能把書讀好全都取決於……天賦,沒有天賦,就會如同他一般,熬了那麽多年,也不過是個老童生。

而有天賦的人,就像他這個小兒子一樣,記性比別人好,練字練的比別人快,詩詞比別人有靈氣,文章比別人有內容……

周家這一代若真能出一個麒麟兒,那必然是他這個小兒子——周懷城。

聰明人有聰明人讀書的方法,周父不想強加幹預,而且他也壓根教不了小兒子了,與其像教導尋常人那樣教導小兒子,倒不如放手,他看這小子平時也挺自律的,家裏的書都已經看完背過了。

“咱們家怕是要出位老爺了。”這是半年多以來,周父時常跟周母說起的話。

童生稱不得老爺,秀才也不過是被稱為秀才公吧,只有到了舉人,才能夠被人稱呼一句‘老爺’。

等到周懷城縣試考得案首,周父這話又變了:“咱們家怕是要出一位翰林了。”

別看他沒當過官兒,可也知道,只有考中進士,才能夠入翰林院,翰林院那可是天下讀書人最清貴的官衙了。

周母不是不興奮,只是這話她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來了,早就已經提不起興致接這話,她更關心的是小兒子的婚姻大事。

“我可聽人說了,懷城最近總往望山村跑,咱們家在那可沒什麽親戚,雖說有你幾個學生吧,可你見懷城跟你哪個學生關系比較好,總不至於在家不搭理他們,放了學再去人家村子裏找吧,我看八成是有喜歡的姑娘。”

“年少慕艾,人之常情。”周父不太在意的道,“這次能考得縣案首,那就說明沒受這事兒的影響,想必接下來的府試和院試也不會受影響,至於他喜歡哪家的姑娘,相信咱們家兒子是知禮守禮之人,不會做出什麽損害人家閨名的事兒,他要是真喜歡,將來咱們去提親就是了,懷城的眼光你還信不過。”

懷城喜歡的姑娘,不說滿腹詩文,那肯定也是能識文斷字之人,模樣不會差,性情更不會差,否則就懷城那龜毛的性子怎麽可能喜歡上人家。

周母苦惱就苦惱在這裏:“我聽你今年剛收的那個學生蘇大朗說,你小兒子瞧上個小姑娘,人家才九歲,還是那個蘇大郎的堂妹。”

九歲,那就是個小毛丫頭,小屁孩兒一個。

當然她兒子年紀也不大,今年不過才十三歲,可十三歲已經是半大的少年人了,不像九歲,九歲的小丫頭知道什麽呀。

周父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瞎說的吧,懷城一直都比同齡人成熟,總不至於看上個小孩兒,這事兒你別管了,他馬上就要出發去府城參加考試,這緊要關頭別分他的心思,有什麽事兒等他回來再說。”

正巧,周懷城也是這麽想的。

他跟阿苑是三書六聘,成了親,拜了堂的夫妻,而且是做了一輩子的夫妻,但上輩子的事情只他們二人知道,這輩子的名分也是盡早定下來為好,定下名分來,他們才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等從府城回來,他就打算找父親和母親說這事兒。

三月份出發,周懷城要在府城一直呆到八月份,院試的考試成績出來之後,才會啟程回來,也就是說,他要離開整整六個月。

半年的時間不在,周懷城把攢下來的銀票拿出來大半。

“這些錢你先拿著,想吃什麽就買點什麽,不用省著,你也知道我畫幅畫根本不費什麽勁兒,如今這滿山遍野的草都長起來了,你可別想著上山挖草藥,有這時間還不如給我繡個荷包,蘇家那邊也好交代,你拿著銀子,不吃他們的,也不喝他們的,自然也就用不著跟他們一塊幹活,可別太實誠了,我的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