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校慶典禮(第5/6頁)

這位公子?

這他媽是什麽封建糟粕?

林澤秋拍案而起:“這種節目能參加校慶?初二本年級的選拔一定會把你們刷掉。初二年級一共有18個班,只有7個班的節目能被選上校慶,你們還沉浸於1906年的世界觀……”

午後的陽光十分燦爛,玻璃窗的邊框被一格一格地投映在木地板上。偌大的排練廳內,初二年級的同學們愣然看著林澤秋。

林知夏出聲道:“哥哥,請你看完全部劇情,再發表你的評價。我們沒有沉浸在1906年。我們這出戲的重點,就是學校的創立與承襲,時代的變遷與發展,教育的改革與意義。”

在同班同學的面前,林知夏端起了班長的架勢,還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和林澤秋講話。

然而,在林澤秋的眼中,林知夏從小就是個“纏媽精”,她是個纏住媽媽就不放手的嬌氣包。她膽小、嬌縱、脾氣大,不好惹。林澤秋第一次見到她被一群同齡人當作意見範本。

總之,林知夏鎮住了場子。

她平心靜氣地繼續演戲。

她扮演一位出身於富貴人家的女孩子。她渴望學堂,郁郁不得志,空有一腔抱負,只能默默地羨慕富商鄰居家裏的獨子。

江逾白就是那一戶富商的獨子。

段啟言則是江逾白的老師。為此,他特意戴上了沒有鏡片的圓形眼鏡,也穿上了清朝末年書生必備的同款長衫。

文藝委員湯婷婷,則是段啟言戲裏的老婆。當然,湯婷婷和段啟言沒有任何接觸、沒有任何感情片段。他們是一對缺乏眼神交流的戲劇夫妻。

段啟言看見林知夏,步履徐徐地走過來,轟趕道:“你一介女子,莫要再來男子學堂。”

林知夏頰染紅暈,眼含熱淚,非常入戲地回答:“段教習……”

在明代的翰林院,“教習”是翰林院老師的專用稱呼。到了清朝末年,舉國興辦學堂,新式學堂中的老師也被稱作為“教習”——這是萬春蕾特意查來的資料。

所以,林知夏對段啟言喊了一聲“段教習”,應該算是還原了一部分歷史吧。萬春蕾非常得意地心想著。

萬春蕾清楚地看見了林知夏臉上的表情,不由得贊嘆道:“林知夏真會演,天賦真好啊。她把我在寫劇本時想象的那種女主角的神情全部表現出來了,我要的東西,她都給到了。”

沈負暄與萬春蕾交流道:“對,林知夏演得最好。”話中一頓,卻說:“江逾白差了點兒火候。”

不止是差了一點兒。

江逾白就像一根木樁,立在段啟言的身旁。他空有一副好皮囊,演技差得沒話講。

江逾白幾乎沒有台詞功底。他念起台詞,就像在早讀課上背書。

他的感情呢?他的悟性呢?

他擔任了男主角的角色,絕不能只會背台詞!

“是不是我的問題?”萬春蕾產生了自我懷疑,“江逾白這麽聰明的好學生,為什麽感受不到台詞傳達的深意?難不成,我們的劇本寫得不行?”

沈負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江逾白演一個富商的兒子,應該是本色出演啊。班上沒有誰的家境比他更富,如果他演不好,別人更演不好。”

萬春蕾附和道:“對呀,他多有錢!”

沈負暄舉起喇叭:“停!”

所有演員的動作都停了。

排練廳的正中央,林知夏放下竹籃,竄到了江逾白的面前。她一動不動地靜立著,視線毫無偏移地看著他。周圍一切雜聲逐漸消淡,雲隨風動,萬籟俱靜,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林知夏說:“江逾白,你把《變遷·1906年》當作《探索宇宙》的時空分支吧。我知道你不習慣記誦別人給你寫的台詞,也不習慣按照別人搭好的框架去做出反應。1906年的時代背景,比較壓抑你的性格。那這樣好啦,你是《探索宇宙》分篇劇情的主人公,我們穿越到了1906年,就像在演漫畫一樣演劇本,你覺得可以嗎?”

江逾白注意到林知夏的發釵歪了。他擡起手,準備理一理她的發釵,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見了林澤秋。江逾白微微偏過臉,看著林澤秋所在的位置,林澤秋向他投來一種冷酷無情的恐怖目光。

江逾白頓時被激發出強烈的好勝心。他低聲說:“可以。”

林知夏還以為,她的一番話激勵了江逾白。她開開心心地繞著江逾白轉圈圈:“江逾白,江逾白,我們繼續排練吧。”

她對著沈負暄比了一個“OK”的手勢。

導演組的眾多同學站好方位,沈負暄統一安排道:“行了,重新開始,《變遷》第一幕第一小節!”

這一回,江逾白像是換了一個人。他成功地演出了富家子弟的高傲和莽撞。哪怕他是1906年具有先進思想的新青年,他也跳不出時代的局限性。在《變遷》的這一幕,他支持女人接受教育,但他反對男女同校,更反對擯棄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