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親上來的刹那, 許肆月本能地閉上眼睛,緊緊皺縮的心臟融化成水,感官被他鋪天蓋地的侵略淹沒。

這個吻很重,帶著強勢的發泄, 她的溫度被他搶走, 卻溫暖不了他冰冷的唇舌。

許肆月意識混亂, 不自覺迎合著顧雪沉,雙臂勾住他脖頸, 把他拉得更近。

她漸漸嘗到了血腥氣, 咬出來的,不是顧雪沉咬她,是在接吻之前的那段煎熬裏,他竟然咬了自己。

顧雪沉吮著她, 控制不住地把她壓向座椅靠背, 互相碾磨的唇像是通了電, 戰栗感侵入血液,急湧向四肢百骸。

他早就想這樣,跟她相處的每一天每一刻, 都在陰郁地渴望著能重新占據她, 那些禁錮著他的囚籠, 在深重的吻裏破碎,他胸中壓抑至極,卻也沸騰到幾乎炸裂,想把所有情感傾瀉給她。

太想她了,想得哪怕時時見面,也像隨時要失去那樣惶恐。

許肆月被他親得有些疼,但又在這種疼痛裏沉溺, 她坐不穩,順勢倒向座椅,半躺下去,顧雪沉箍著她,根本無法分開,也隨她伏下身,繼續兇狠地吮吻。

他呼吸重到不忍聽,唇廝磨到她的嘴角,移至她耳垂,直到落在那道項鏈刮出的血痕上,反復研磨,像要拿自己的傷來交換,用唇舌把它撫平。

許肆月忍不住發抖,擡起手,放在他僵硬的脊背上反復輕撫,讓他不要那麽自傷。

她側過頭,有些酸麻的嘴唇貼在他額角上淺吻,一下一下不厭其煩地撫慰。

她的猜測驗證了……

顧雪沉的冷漠抗拒,真的還有其他原因。

比“她不愛他”,“懲罰她的薄情”都要嚴重得多,嚴重到……他一直在違背著本能,封死自己所有真實的愛意和欲求,只有在確定她無情無義,不會對他動心的前提下,才敢來吻她。

吻在持續地點火,顧雪沉怕他會完全失控,勒令自己停下來。

他把頭埋入她頸窩中,掩飾著表情,嘶啞問:“夠了麽?”

許肆月搖頭,在他耳邊沙沙說:“不夠,還想。”

她嗓子也啞了,幾個字分外軟媚,無異於給他火上澆油。

顧雪沉身上的肌理明顯繃到極限,許肆月擡起他的臉,兩雙眼睛在昏黃中對視,目光無聲交纏,沖動激得骨骼發疼,卻也無比讓人血熱。

以往冰冷潔凈,嚴謹無欲的男人,此刻嘴唇濕潤,眸子染紅,衣領被她弄得淩亂,滿身盡是勾人心魄的色氣,真的要命。

想讓這尊不染凡俗的神明徹底墮落,想親手拽開他的衣服,看他失態,讓他為她流下的汗滾過鎖骨胸膛,任他索取。

許肆月腦補得要上天,主動貼上去,咬住他磨紅的唇,換來顧雪沉片刻的停頓,以及後面更加狂風驟雨的親吻。

他想欺負她……

想聽她親口說後悔離開他,只要他一個,讓她哭,讓她流著淚跟他示弱求饒。

許肆月險些跌到座椅下面,被顧雪沉勾著腰一把攬回來,揉進角落裏。

她五感仿佛失去大半,只剩下嘴唇和耳朵,任顧雪沉折磨,聽他急促猛烈的呼吸和心跳,還有深吻間隙裏,他自虐似的破碎字句:“許肆月,我不會喜歡你。”

許肆月體貼地抱住他,摸摸他的頭安慰:“沒事,我也不喜歡你,咱倆多配啊。”

她嘴唇要腫起來,過癮得快哭了,這點狠話說的,可真他媽值。

顧雪沉瘋起來,比想象中更要好吃。

等平息下來已經不知道幾點,許肆月醉眼朦朧看著顧雪沉,在他試圖回到偽裝的時候,軟綿綿把他勾回來,認真扮演好本色渣女:“之前說好的,不動感情,各取所需,對吧?而且本來就是我要求的,你不用後悔,也不必有任何負擔。”

“怎麽樣,四年沒親,我的口感還不錯吧?下一步是不是可以安排上床了?”她故作輕松地眨眼睛,不讓他陷入負面情緒裏,“走腎不走心的夫妻現在多著呢,不算什麽新鮮事,我開心,你也不虧,就算你真想虐我,身體關系也是一種方式,不要那麽排斥。”

顧雪沉擰眉盯著她。

她沒心沒感情,是他盼望的,但真的從她口中說出來,依然字字穿心。

可總比……不能碰,不能親近,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顧雪沉垂下眸,把她拉起來。

許肆月望著他的側臉,知道這些話有多傷他,卻也無可奈何,直接問他是不可能坦白的,她需要時間和機會,自己去找真相。

在此之前,她只能這麽渣渣地哄他,至少不要讓他再躲著,有什麽壓抑的感情,都可以名正言順朝她發泄。

她表現得不甚在意,對他說:“我有身體需求,你肯定也有,咱倆合法關系,顏值對等,都不用出去找別人,多好。”

說完這些,她還不忘給自己鋪鋪路:“今天話雖然挑明了,但是我以後還會照樣追你黏你招惹你,勝負欲嘛,你懂的,沒分出勝負我不會放棄的,反正我就是這麽沒良心,你也不用有壓力,興趣所在,無關感情,你受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