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宮變(第2/3頁)

文武百官險些,被明行女皇此舉氣的厥了過去。

裴元紹倏然擡頭,他慵懶的打了聲哈欠,打斷明行女皇獨斷專行的威嚇。

他起身,掃了一眼伺候在殿前的女使,不輕不重道:“狗東西,女皇手滑,落了筆筒,你等愣著做什麽?沒個眼力見兒上前收拾碎片!”

殿前伺候的女使頭上冒著細細密密的汗,顫巍巍跪地領命。

上首的長帝卿圓潤的指腹漫不經心的撥弄著右手串珠,他側眸,看向一側的女皇。

她身著明黃龍袍,身量拔高,卻不長腦子。臉上此刻盛著他以往教她的威攝神色。

只可惜,她沒學到皮毛,只寫到皮相。

帝王之術,在裏不在皮。暴厲只能令君臣離心,仁德廉恥不知丟到何處?

往日教她的東西,她竟悉數還了回來。

裴元紹心底說不上失望,早有所料……便覺通透三分。

皇妹是要與他徹底決裂了!他提醒過她,賈府子爵,她不能想。可她卻忍不住貪欲。

她大了,所以要這權,要江山美人。不顧兄妹之情,不顧帝王仁德,不顧禮義廉恥……

呵!

他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裴元紹壓唇,幽邃的眸子莫測難明,他淡聲問:“帝君,娶賈子……子蟬,你可想清楚後果?”

明行女皇額頭上布著絲薄汗,皇兄不笑時,與旁的男子並不同,通身籠罩著一層冰冷的威壓,如一把出竅的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她別開視線,臉上浮現一抹掙紮之色,想到昨夜,被自己撕碎衣衫,好生憐愛的男子。

她眼底怯懦消失殆盡,一雙圓眼盛著凜然之色。

不容置喙道:“朕昨夜已是寵幸新冊封君後,聖旨已出,自是當真!”

女皇此言一出,殿前跪地的大臣險些氣的二次暈厥過去。

先斬後奏……賈太傅為了避開朝廷紛爭辭官歸隱,怎會令二子入宮侍寢。女皇今日用了寵幸二字?

怕不是“寵幸”,八成乃強迫!

四位閣老從地上站起,不跪女皇,而是側頭分別看向鎮南王與長帝卿。

“女皇倘若執意娶賈府二子,君有令,臣不得不從。可如今,老婦四人尚且有一句諫言不吐不快。帝君接連要了賈府兩位公子入宮,不顧一代老臣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先斬後奏,迫老臣之子。心性實乃不穩,如今生米煮成熟飯,我等再難指摘。可帝君如此心性,往後江山社稷交於帝君尚為不妥。臣等懇請鎮南王君與帝卿做主,年後殿下親政之事,應推遲再議。”

“你……”明行女皇瞪直了眼睛,稚嫩的臉上驚慌一閃而逝,她拔高聲音掩蓋心底漸生的惶恐,沖著門外的禦前侍衛道:“爾等實乃威脅朕?來人,將這幾個老東西,給朕托出……”

裴元邵掰斷手上的珠串,珠子“啪嗒”悉數滾落於地。

他起身,黑沉沉的眸子攫住明行女皇的視線,冷聲斥道:“住嘴!為兄往日教你,表若不正,不可求直影;的若不明,不可責射中。你卻悉數還了回來。”

他唇邊無笑,眉目高隆:“為君者,強取豪奪,不仁不德。文武百官諫言,你不聽不信,反是□□而為。閣老所言不差,你親政之事推遲再議,待什麽時候將這為君之道學會,我將這朝政還給你。”

裴元紹說完看也不看明行女皇,他遠遠的對著一言未發的旌寰,一字一頓道:“鎮南王君,你可有異議?往後這朝政還須你我共同擔著!”

旌寰隔空與他對視,眼底含著絲算計得逞的笑:“帝卿英明!臣遵旨。”

隨著她此話一落,文武百官跪地叩首,齊聲道:“殿下英明,臣等復議!”

裴元紹看著一眾朝臣,不痛不癢自責道:“先皇命本殿輔國,怪我平日憊懶,想著皇妹即將成年,應早日處理朝政,萬沒料想卻是揠苗助長。罷了!子淵之罪,皇妹往後跟在一邊學習為好!”

明行女皇震驚的看著身前的皇兄,眼底忌憚化成了濃濃的恐慌,她側頭,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卻一動未動,再不如往日那般,以她為先。

棱角分明的臉上是她未曾見過的冷漠與疏離,明行女皇看著滿朝文武恭敬叩拜,忽的醍醐灌頂。

她的尊榮乃是大皇兄撐起的尊榮,滿朝文武臣服她是因為她身後有仁厚禮賢,納言求治的長帝卿。

倘若他不在,她連傀儡尚且不如。

眼角余光瞟向一邊的鎮南王君,那人噙著絲笑,看向她的時候。

豐唇微張,無聲的說了兩字“蠢貨”

明行女皇忽的捏緊了拳頭,身子顫抖。

她跌跌撞撞的坐回皇位。

旌寰起身,立在裴元紹身側,擋住了她最後一絲光亮。

明行女皇忽然意識到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麽,阿兄說得對,一步錯,便步步錯,他攙扶著她走了九十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