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頁)

他擡頭再次看向她時,溫順的臉上,劃過一抹的屈辱。

雙手從喉嚨口一路上行,拔掉頭上的簪子,狠狠刺在自己的右肩頭。

眼底的**與熱切隨著劇烈的疼痛消失無蹤。

淺綠色的粗布麻衫上,迅速染上鮮紅的血液,鮮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指尖低落在地上,很快在地上匯聚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水。

他淺藍色的眸子中蓄積著淚:“我不該對女君抱有不應有的想法,是光景的錯。方才女君身上散發那等……味道,我不該露出那等下賤羞恥的神色,惹女君不悅,今日自罰便是。”

他自嘲的笑笑,豆大淚水悄無聲息的從眼眶滑落。

“可女君的質問,光景一句也聽不懂,我為何下藥?”

柳長寧不為所動,即使眼前的哥兒胳膊在滴血,她卻沒了憐香惜玉的心,不是所有的男子都能讓她上前,給他一份善意。

她挑眉,冷聲道:“羊湯可是你做的?”

旌寰不明所以的看向她,遲疑的點頭。他手臂依舊在滴血,可因了這番自殘,眼底有了兩分清明。

柳長寧神色不變,心中暗忖,此人倒是個狠角色。對自己下的了手,倘若他此番確實冤枉……

柳長寧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不動聲色的繼續問:“羊湯中被人下了□□,倘若不是你,還有誰?”

旌寰倏然睜大眼,眼底蓄積的淚水,更是如雨幕一般,不間斷的滑落。

他豐唇緊抿,眸中的那抹倔強即使被淚水糊了滿眼,也依舊極為清晰。

他張了張嘴,似乎極為委屈,沉默了好半晌,方擡頭,淺藍色的眼睛被淚水洗過,格外明澈。

“今晚那碗羊湯乃光景所做不假,可是下藥那等下作之事,光景如何會做?更何況,半個月前,女君便說過,不喜羊肉。光景並不蠢笨,倘若要對女君下催情之藥,有千萬種法子,如何會下在羊湯內?”

旌寰垂著手,言辭若墾。

見柳長寧雙手托腮,眸中劃過一抹流光。

他苦澀的扯了扯嘴角,繼續自嘲道:“光景的確心悅女君,可再如何喜歡,今日下午也被女君的一番拒絕敲打清醒。羊湯本就是做給公子用的,因了女君不喜腥膻味兒,家裏素來沒有羊肉這種吃食兒。可今日公子從鎮子上回來,帶了一整只羊放入灶房,說是為了滋補身子。光景私自以為公子喜歡,是以為公子熬煮羊湯,萬不敢下藥毒害。”

柳長寧沒有說話,她素來不是偏聽偏信之人,但是……此人卻有理有據。想及便宜夫郎將羊湯推給她時古怪的神色,柳長寧抿唇,中指蜷縮,擾了擾自己微燙的手心。

沉默片刻,那雙清冷的眸子方落在身前的哥兒身上。

只見他形容極為狼狽,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左臂鮮血淋漓。

他面上神色隱忍又倔強,見她看來,站直身子,沖著她直愣愣的行了一禮。

“女君既然不願容不下光景,拿此等卑劣之事汙蔑於我,那光景還是離開為好,以免汙了您的眼睛。”

他說完滿臉羞憤的轉身,側頭之際,眼中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飛揚在半空。

涼涼月色下,端的是淒淒慘慘。

“等一下!”

旌寰背著身,擡步往外走的身子一頓,豐唇翹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又極快收斂。他側頭,壓著唇,臉上神色落寞又倔強。

柳長寧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一錠銀子塞入他懷中:“去鎮子上找個大夫,往後多保重。”

說完撐著墻壁,背過身,依靠著墻角坐下,竟是再不多看他一眼。

旌寰捏緊手中的銀子,頓感悲涼。

師傅依舊是師傅,即使他將自己摘除的一幹二凈,可是他在她面前露出了那樣的眼神。

她並不願意再給他多一分的溫柔。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清冷,旌寰抖落一身的冰涼,豐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不求她信他,只要她對裴元紹心中存疑,他再如何也不會輸得那麽慘。

旌寰一步一緩的走至門口,關上木門的那一刻,他與那人審視的視線相接。

她不信他!意料之中,卻又莫名令人落寞。

旌寰復雜的看了他一眼,狼狽的關上了門。

——

裴元紹從墻角醒來的時候,天色尚早,他摸著酸痛的脖頸,整個人有些呆滯。

昨日的記憶回籠,那樣癲狂的,充斥著整個屋內的氣息……他藏於烏發內的耳垂瞬間染紅了顏色。

他低頭檢查自己的衣著,略顯淩亂卻完好的穿在自己的身上,屋內空無一人。

那人竟是不知所蹤。

想起昨日那人身上令人迷戀的香味、猩紅的眸子,通身霸道的氣息,他的心尖又止不住地有些發癢。

中了藥的她,與往日大抵是不一樣的。

身上少了幾分冷意,卻多了更多令他動情的y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