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師傅(第2/2頁)

雖料定了旌寰會懷疑他,可是“她”眼中的神色,太過古怪……惡心。

直直的盯著農女那張臉,沒了方才的嘲諷與高冷,卻是極為惡心的眷念與回憶。像極了少女慕艾,情到濃時的神色。

呸……

想到這兩個詞,裴元紹此刻的笑容便再也維持不住了。他可沒忘記,此人有磨鏡之好。

方才一副瞧不上的口吻,這會兒卻如癡女一般,盯著猛瞧。

柳丞相那樣仙人之姿難不成滿足不了她,竟然來搶他的……嗯……妻主

搶來的更香?此人當真惡心至極。

心中添堵,裴元邵也不裝了,卸掉方才軟趴趴、妖妖嬈嬈的身段,直起身,一把將身邊的女子牢牢的塞入身後。

他迎上旌寰的目光,唇角弧度下壓,似笑非笑道:“旌主當自重,這般無禮的打量在下妻主,可是在欺我如今落魄,再也奈何不了你。”

裴元邵頓了頓,目露寒光,話鋒一轉,厲聲道:“即使草民與您乃雲泥之別,但是你可別忘了,京中那位主子,再如何說也是草民的嫡親妹妹。你此番侮辱,我便是不要這張臉面,也可告到那位身前,與你說道一二。”

旌寰攥緊五指,克制著心口噴薄的**,強自回神兒。

艱難的將赤紅的雙目從那人那兩人交握的手指中移開。

面無表情拱手退後一步,道:“長……景之言重,方才在下無狀,望小姐與賢弟海涵。”

他雖道歉,眼尾余光卻一直瞟在柳長寧的臉上。

只可惜,那人歪著頭,並不搭理他,形容冷淡,眼底甚至帶了絲厭煩之色。

五十年的相伴相守,他熟悉那樣的目光。明白她此刻應是極為不耐,倘若仔細看能從她茶色的眸光中,看出幾分清冷。

心中升騰而出的恐慌消失殆盡,眉目間的小心翼翼的收斂的一幹二凈。再對上裴元邵時,又恢復了方才的淡定。

他向前幾步,走至裴元紹近前。

壓低聲音,意味深長道:“殿……景之好眼光,竟是找來這等出色的妻主。只不過,做戲便是做戲,定不要太當真。”

裴元邵眯著眼,他伸手,用了絲內勁兒,重重的拍在旌寰的肩頭,勾唇,笑容危險:“當不是做戲呢?旌主,如何自打臉,一刻鐘前嫌棄意味甚重,這會兒竟改了口徑,端的是古怪。只不過,不管您心中打的什麽盤算,妻主總歸是在下的,不容你等外人置喙。”

裴元紹說完,攥緊身邊之人的手,一步一緩的錯身,走出客棧。

旌寰目光陰鷙,他緊緊的盯著那一對交握的雙手,心中震蕩。卻也沒有繼續跟上去。

盡管迫切想要分開前方那兩人交握的雙手,卻克制的忍住。

不是不能,是不敢。

那人一定是師傅!

可是這一世他必不能以他孽徒的身份與她相認,否則別說謀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資格。便是跪下來給她當個仆侍,以那人的個性,也終將拒他以千裏之外。

他牙關緊閉,不斷的警告自己冷靜,徐徐圖之。

倒是沒預料到,長帝卿竟然找了那人做妻主。

倒是好眼力,倘若不是順著他埋在自己身邊的暗探,順藤摸瓜。將莫然揪出水面,他幾乎要以為裴元紹是真正的廢了。

只可惜,莫然即使再如何硬骨頭,也終是抵擋不住嚴刑拷打,將他佯裝風流浪,蕩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雖不知道他此番作何籌謀,但永泰帝死前布下的局怕是被長帝卿提前知道了。

難怪這三年,永泰帝留在京城中的暗子一個個被拔了出來。

裴景之當真好心計,臥薪嘗膽!不錯不錯。

旌寰眯著眼,飛快的在心中分析出結果,面色不愉。

待那兩人背影消失無蹤,這才叫來影衛,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