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第3/4頁)

“如果認輸,就舉手示意,否則活活淹死你。”

手下之人拼命掙紮,卻堅決不肯舉起唯一能動的手表示投降。

一道流火從場外的看台上躍進擂台,推開卓玉,把埋在水裏的蕭長歌拉了起來。

來者正是蕭長歌的師父,玄丹峰主空濟。

“有沒有事?”他問自己嗆了水的徒弟。

“沒……沒事。”蕭長歌一邊咳嗽一邊勉強擺手。

空濟眼瞼上的刀疤顫抖,厭惡地盯著眼前的卓玉,“簡直和當年那個敗類一模一樣,令人惡心的東西。”

他提起自己的徒弟,禦器離開擂台,留下一句:“算我們輸了。”

觀眾台上,響起了一陣低低的議論聲。

擂台上的那位勝利者沒有得到喝彩,也沒有掌聲,孤零零地站立在那裏。

“怎麽樣,卓玉是你下一場的對手了,你討厭這個人嗎?”苗紅兒側身問穆雪。

“不討厭啊。有什麽好討厭的。”穆雪不明白看台上這些人的想法,“鬥法嘛,本來就是各出手段。規則之內怎麽贏都算贏。何況這只能怪那位蕭長歌太沒戰鬥經驗了,按我看他這樣的遲早是要輸的。”

“喲呵,你倒挺想得開。不過這個卓玉是個狠人,你一會小心點。”

穆雪就笑了。

“還笑,就你不怕,”苗紅兒伸手撓穆雪的癢癢,“一點都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頭,怕了沒?”

“怕了。”穆雪挽住苗紅兒的胳膊。看著擂台上的那個孤單站立的身影。

如果不是今生遇到了師父和這些師兄師姐們。自己比那個人可是更狠,更不知世間種種溫情為何物。

……

浮罔城的一家茶樓之內,大堂中正有一位說書先生,帶著他的小弟子,在說最新的話本故事。

戲台之下,那些日夜刀口喋血的獵人們,聽著跌宕起伏的香艷傳說,暫忘了那些獸爪猙獰,魔物兇險的戰場。愉快地吹著口哨,要那位先生莫要賣弄關子,說得再詳細一些。

那位說書先生口角波俏,吞吐抑揚,將那淒美情|事說得入經入骨,引聽者入神。他正說到妙處,一溜打著手中快板,口裏越說越快,“只說那穆大家本是花叢中的聖手,既已嘗了滋味,也就將小徒弟丟開。這日又和煙家少爺眉目傳情去了。”

這話音還不曾落地,本來靜靜坐在角落的一位黑袍客人,也不知怎麽移動,突然就出現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把他按在了案桌之上。

在座的聽客見到如此跋扈之人,紛紛拿著武器站起身來。正要呵罵,卻看見那人的手臂之上黑色玄鐵鱗甲如潮水般覆蓋,成為了傳說中某人標志性的鎧甲。

所有義憤填膺的聽客,瞬間都收斂,互相推諉了幾下,嘩啦啦退了出去。

“你剛剛說的是什麽?”那人不冷不熱地說話,露出一張令說書先生心膽具顫的俊美容顏。

“不,不……我沒說什麽。”那位說書先生兩股戰戰,幾乎說不出話來。

人人編排這個故事上百年了,也沒見那位岑大家有過什麽意見。

他深居簡出在荒廢的舊址,幾乎從不在新城露面,自己這是踩了什麽黴運,竟然會撞到他親自前來聽書呢。

“岑大家,我錯了,小的說錯了。”他舉起雙手,小心翼翼討好,“下回我絕不這樣胡扯。我一定好好說。”

那位大人雖然沒有下手殺他,冰冷的鐵爪卻沒有松開。

說書匠腦袋飛速開始運轉,努力回想自己剛剛說的段子中,最得罪人的地方在哪裏。

“對……對了。我剛剛確實說得不好。一下次,我好好描寫話本,必定讓您一展雄風,讓穆大家對您服服帖帖,溫柔小意伺候您才是。”他小心試探著說話,伸手想要松一松那抵住了他脖頸要害的鐵甲。

那鐵甲上嘩一聲伸出了寒光閃閃的刀刃,抵在了他的脖頸上。

說書先生幾乎嚇得要哭了出來,“那,那您要怎麽嘛。”

他年幼的小弟子從藏身的桌子邊緣冒出一個小腦袋尖,試探著說道,“下……下一回。讓穆大家不搭理煙家小公子了,把他遠遠打發了。”

鐵甲上的刀刃刷一下收了回去。

說書先生得到了啟發,連忙說道,“對對對,穆大家都有了您了,哪裏還能看得上別的庸脂俗粉半眼。下一回,她必定義正言辭地推開那什麽煙少爺,柳少爺的勾搭。一心只和……嘿嘿,和您甜甜蜜蜜,你儂我儂的過日子。”

“真的?果真能如此?”那個聲音重又響起。

“真,真的,肯定真的,其實我們寫話本多出這些角色,那也都是為了襯托您。增加一點故事的趣味性,事實上但凡看見你這樣的容姿,那位女子眼裏還能看進別的男人去呢。”

脖頸上的鉗制感終於松開了。那索命的閻羅和他突然出現時一般,突然之間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