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3/5頁)

沈倩“嚯”了一聲,嘖嘖稱奇:“那也得咱們有過情面啊。”

顧挽荷最終還是沒得到沈倩的同意。

沈大在沈倩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忽然把她喊下來,說是有話要講。

沈倩對於自己這個大堂哥平時還挺怵的,畢竟位高權重。

但沈大的老婆家裏條件一般,當年為了結婚,兩人吃過老太太挺多的苦,顧蘭青那時替他們兩幫過不少忙,所以沈大這些年,十分記得她這份恩情,如今從自己母親那裏得知了顧蘭青當年離婚的真相,一時也很氣憤,拍了拍沈倩的腦袋,就讓她別操心:“你現在懷著孩子,不應該這麽情緒起伏,想為二嬸抱不平是好事,但也要注意方法,老太太這把年紀的人了,你光跟她撒氣,其實沒有多大作用。”

沈倩聽完覺得有道理,歪著腦袋問:“要怎麽辦啊?”

沈大喝了一口手裏的茶,意味深長地告訴她:“鄧家這幾年眼看著不如從前,家裏一堆爛事千瘡百孔,這事兒要敲在老太太心尖上,才算真的出氣。”

沈倩眯著眼睛,一下就感嘆起來:嚯,果然是修煉多年的老狐狸,跟自己這樣單純可憐又善良的傻麅子就是不一樣。

晚上,姚信和陪著老爺子下了幾盤棋,沈倩跟自己幾個兄弟姊妹嘮了一會兒磕,八點多鐘,終於打道回府。

進門之後,剛開口喊了聲“糖糖”,就見顧蘭青的小舅舅和小舅母走了出來。

沈倩一時都愣了,好半天才撒腿狂奔過去,一臉興奮地喊著:“哇,舅姥姥您怎麽來了不跟我說一聲啊!”

顧蘭青的小舅舅年輕時是知青,後來認識她小舅媽,沒有回北城,在南方留了下來,當年,他們兩口子把顧蘭青接到自己身邊撫養,可謂盡心盡力,就算後來顧蘭青結婚生子,沈和平步步高升,他們也從來沒想要來沾過什麽福氣,如果不是這次兩人的孫子顧亦可考上北大準備來讀書,他們怕是也不會過來打擾。

如今,他們老人家提前了兩天到,帶著不少家鄉的好東西,什麽土雞啊當地的特產臘鴨呀和溪茶啊,好大一堆,都放在屋子的後院裏。

顧亦可今年十八歲,長相陽光帥氣,跟沈倩一樣,咧嘴一笑,還有倆酒窩,眼睛勾著往下那麽一彎,青春洋溢,極具親和力。

姚信和之前從沈家回來,心情就有些莫名的陰郁,因為顧挽荷那一句“夫家始終是夫家,女人最後靠得住的,還是自己娘家人”,他一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寧。

如今見到沈倩跟顧亦可相談甚歡的模樣,那些負面的情緒便越發囂張膨脹了起來。

上樓回到臥室,姚信和走進浴室沖了個冰冷的澡,帶著一身寒氣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裏面的自己,試圖學著顧亦可的模樣,慢慢彎起嘴角,露出一點值得讓人親近的笑意,可到最後,真正顯露出來的,卻只是一個冷漠生硬的表情。

姚信和有那麽一刻的絕望,他甚至開始覺得顧亦可有一些礙眼,又或者說,那些與沈倩有著血緣關系的人,都有那麽一些礙眼。

畢竟,他們生來就可以擁有著不可割舍的親密。

而自己擁有的,卻只是一個並不以愛情為基礎的婚姻,一段不值得被提起的陳年舊事,他們沒有生來親昵的血脈,沒有可以共享的隱藏私欲,甚至沒有一個完美貼合的性,在他們的這段關系中,他可以掌控她所有外在的事實,卻獨獨掌控不了她內在的虛偽和真心。

沈倩以為姚信和今天只是有些疲憊、提早回了屋,如今,她把顧亦可和顧獻、郝文蓮兩口子安排好,起身來到臥室,看見姚信和那麽一身涼水的出來,一時被嚇了一大跳,快步小跑過去,抓著他的胳膊輕聲問到:“你怎麽啦?家裏熱水器出問題了?怎麽一身冷水。”

姚信和低著腦袋看向沈倩的臉,看見她眼睛裏,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光芒,呼出一口長氣,面容冷淡地說到:“我明白你對於親人的認可,我也明白我在感情的反饋方面存在缺失。但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明白,為什麽那些可以跟他們說的話,你卻不願意跟我提起。”

沈倩聽見姚信和的話,知道他此時又鉆了牛角尖,眨一眨眼睛,便有些氣呼呼地說到:“你是不是傻。我為什麽不和你說?當然是因為沒有必要啦!每個人的家庭裏,都有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如果想要對自己的終生伴侶保持絕對純粹的浪漫主義,那就要適當的將這些東西擯棄掉啊。兩個人能夠長久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不是因為他們今天聊了多少家長裏短的話,而是因為他兩心裏有對方,都想要對方變得更好啊!我和你在一起,也是一樣的,我不想無休止地傾倒一些負面情緒給你,只要在你身邊,我就會覺得很有力量,很充實,很高興。我不需要那些傾訴來紓解我心裏的痛苦,所以,我幹嘛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