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4頁)

張茜是搞文學的,平時喜歡傷春悲秋,人是好人,就是有那麽點兒矯情。

她跟連大是相親結的婚,平時連大在外跑生意,兩人分居的時間多,她本就覺得自己這個丈夫性格過於粗魯不關心人了,如今瞧見他跟沈倩親熱的樣子,更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沈倩這人粗心,沒怎麽發現人家老婆臉色的變化,拉著連大坐下來,還一個勁跟人家稱兄道弟。

姚信和坐在旁邊沒說話,直到姚小糖兩個跑步比賽的項目都完了,他才拉著沈倩起身,說是要去後面的體育館。

沈倩此時已經跟連大加上了通訊好友,兩人說話也不急在這一時,心滿意足地道了別,轉身笑嘻嘻的跟著姚信和往體育館那邊走。

明德學校的體育館不小,擊劍場地在二樓的最裏面,因為項目比較冷門,沒什麽學生報名參加,裏頭稀稀拉拉站著的幾個家長,看著也都是臨陣磨槍的樣子。

姚信和過去在美國學過擊劍,此時換了衣服親自上陣,往那一站,肩寬腿長,極具專業性和觀賞性。

沈倩不甘落後,換完衣服也緊隨跟上,秉持著自己“幹啥啥都行”的自我肯定原則,比賽一開始,她就手舉細劍,快速上去一陣亂戳,動作比劃得比誰都熱鬧。

只可惜,她架勢擺得挺足,那邊的指示燈就是不亮。

姚信和站在原地,跟對待小孩兒似的左一側右一側,低聲說了句“來了”,擡手一舉,隨隨便便就是一分。

這下沈倩不樂意了,動作越發誇張,嘴裏嘰裏咕嚕一陣念,跟做法似的,眼看自己可能要被零封,她索性不管比賽規則了,憑借自己強大的體重,把人直接往地上一壓,一邊亂甩一邊氣憤地喊著:“讓我得一分會死嗎!”

擊劍室裏另外兩個家長這會兒都愣了,這個說:“姚先生和姚太太的關系真好呀。”

另一個說:“是呀,剛才姚太太的動作其實也很可愛呢。”

旁邊的孩子扭著腦袋,不高興地喊:“哪有!這個阿姨明明就是在耍賴!”

姚小糖這下不高興了,舉著小小的拳頭說到:“你胡說!這才不是耍賴,這是我爸爸故意讓我媽媽的,怎麽算耍賴。”

孩子小臉一愣,眨著眼睛問:“為什麽呀,你媽媽這麽不講道理嗎?”

姚小糖高深莫測地回答:“哎,你不懂,家又不是講道理的地方。”

她這話說出來,旁邊的家長立馬驚訝了,心想,這得是怎樣優秀的家庭,才能教出這樣富有人生哲理的孩子呀。

姚小糖於是塞了一口水果糖進嘴裏,繼續說道:“一般有什麽事情,我媽媽直接打一頓就好啦,沒有什麽是一頓打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沒有注入愛的力量,根本不需要講道理。”

從場上下來,沈倩意猶未盡,臉上濕漉漉的,妝都被汗水浸花了一半,黑乎乎的睫毛暈染成一個圈,往那地上一蹲,擡起圓嘟嘟的小臉來,特別像個母熊貓。

姚信和站在原地,盯著她的臉瞧了好一陣,有些沒忍住,轉過身去,低聲咳嗽了兩下。

沈倩被他看得小臉發紅,轉身走到洗手間,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怪叫兩聲,見找補不回來,幹脆把妝全部都給卸了。

姚信和這下滿意不少,見她回來,點了點頭,給她讓出身邊的位置,說到:“這樣幹幹凈凈的,挺好。”

沈倩皺著鼻子小聲哼哼,一邊苦惱還一邊驕傲地嘀咕著:“你就別裝啦,明明是不想讓別人窺探到我驚世駭俗的美貌,哎,已婚男人呀,就是這麽口是心非,不像人家寧凱大神,直接誇我上完妝超可愛的。”

姚信和本來心情還挺順暢,此時聽沈倩提起寧凱,坐在原地,目光往下一垂,立馬不說話了。

沈倩沒有發現他突然冷淡下來的氣場,望著那邊擊劍場上,見姚小糖正追著面前的小男孩兒出劍,咧嘴一樂,就得意洋洋起來,“咱家閨女太棒了,個頭不大,準頭這麽厲害,那麽大的男孩子都比不過她。”

說完,她又想到姚信和剛才的劍術,不禁歪著腦袋湊了過去,盯著他的側臉,誠心實意地發問:“還有,姚先生,你到底是個什麽可怕的生物啊?我以前光聽陳大泉說,你會高爾夫、射箭和打槍,沒想到,你連擊劍也玩兒得這麽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精致小夥兒放在古代,是要被姑娘們哄搶的!”

姚信和感覺沈倩靠過來,柔軟的胸口貼在自己左側的手臂上,隨著她說話的動作上下起伏,右手的手指下意識往裏縮了縮,目不斜視地問:“擊劍沒什麽,說不定你的寧凱大神也會。”

這下,沈倩再遲鈍,也聞出點味兒來了,捂著嘴巴笑了兩聲,拍拍自己碩大的胸脯,波濤洶湧之下,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那點深藏的良心,嘆氣道:“他能跟你比嗎!真是的,你不知道寧凱大神和他青梅竹馬的故事吧?哎,他那發小可不得了,因為替他擋槍早早去世,寧凱大神為她發誓此生不娶,簡直就是電視裏的劇情,花見驚心,鳥見落淚,誰看了能不感動。想想大多數男人也的確都喜歡那樣憂郁纖細的姑娘,有內涵,有過去,不光能緬懷感情的傷,還能放學課後擋大槍。哪像我這種東北廣袤黑土地上散養長大的走地雞,吃什麽都像是在為人類囤積口糧,除了走位風騷,就只剩下這一雙睿智的眼睛,能從千萬人中,慧眼識金挑出我家完美無缺的姚先生。哎,能遇到姚先生,沈某人真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