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男人往往都是薄情薄幸的冷血動物。

只為滿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與旁觀者而言,並不知道沈執為何對茶茶為何有如此深遠的執念。

而沈執自己的潛意識或多或少是有所察覺的。

哪怕到今天,沈執也僅是因為那些忽然冒出來的細枝末節,時不時竄出來的破碎回憶,才發現,原來之前那幾年他確實做的不那麽稱職。

在他的意識裏,從頭到尾他只做錯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不那麽愛她的時候,答應了她的告白。

高中時代的秘密戀愛,對所有人的三緘其口。

刻意的隱瞞,對她也是一種傷害,深深打擊到她的自信心。

上了大學之後的冷漠,周而復始一次又一次的失約,從不主動發消息,從不會特意去記住她的喜好,被刻意遺忘的節日。

他並未察覺到這些行為其實已經足夠構成冷暴力。

顏穗現在只悔恨自己沒看好孩子,讓那個該死的人販子有了可趁之機,兒子現在這個性格,他們有推脫不開的責任。

顏穗說:“阿執,你不要把你自己逼得太狠了。”

深吸一口氣,她道:“最近有空,就出去散散心吧。”

沈執心不在焉嗯了聲,顏穗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並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沈執已經陷入執念裏,他仰著雪白的脖頸,瞳孔裏的癲狂藏在深處,血管裏的血液飛速流淌,滾燙興奮。

他一定要在茶茶面前,狠狠撕碎於故虛偽的面具。

顏穗想告訴他,你沒有立場這麽做。

沈執掀開眼皮,黑沉沉的眸色近乎絕望的平靜,“我是為了她好,我希望她幸福。”

他自我說服:“嗯,我希望她幸福。”

*

於故沒有把沈執的威脅放在眼裏,他現在就像亡命之徒的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期末考完那天,江州本來要去學校接妹妹回家。

茶茶支支吾吾和他打電話說:“哥哥,你今天不用來了。”

江州已經安排好工作,眉毛挑了一下,“為什麽不用我去?”

茶茶在電話這頭,臉已經開始熱起來,“我自己打車!”她說的還挺像那麽回事,“就一個行李箱,也沒有多沉。”

江州覺得有貓膩,卻沒有說什麽,“好。”

他也沒更改行程,決定提前回家看看。

茶茶搞定好哥哥,拎著整理好的行李箱,急匆匆跑出宿舍樓。

於故已經把車開到了女生宿舍門外,茶茶看著這輛車的外觀,覺得眼生,這好像不是他師兄的車。

不過茶茶對車類品牌不太了解,也就沒問。

於故打開汽車後備箱,幫她把行李箱放了進去。

一到放假,茶茶就興高采烈,她坐在副駕駛上,乖乖系好安全帶,她說:“今天我爸爸媽媽哥哥都不在家。”

她爸帶著媽媽去國外了。

好像要到明天才能回來。

至於哥哥,忙於工作,沒空管她。

茶茶膽子說小也小,說大也大,她不自在的咳嗽兩聲,“你可以在我家坐一坐。”

於故:“剛好我有點累了。”

他順杆往上爬,他又問:“能去你房間睡一覺嗎?”

茶茶感覺自己談了戀愛後,整個人都變黃了。

腦子裏總蹦出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天馬行空,想象力極為豐富。

她差點把這句話聽成了“能和你睡一覺嗎?”,沖擊力迎面而來,她被自己弄到臉紅發熱。

於故皺眉不解,“不可以嗎?”

茶茶猛然間回過神,“可以,你睡吧。”

哥哥至少要在晚上八點之後才會回家。

到了江家門口,茶茶先下車拉開鐵藝大門,讓於故把車開進院子裏停穩,她才得空問:“這車是你師兄的嗎?”

於故搖頭:“不是,總不能一直借別人的車。”

茶茶長長咦了一聲,“你買車了嗎?”

“嗯,喜歡嗎?”

“貴不貴?”

雖然看著確實很好看,坐著也舒服,但茶茶更替他擔心價錢。

於故隨便扯了個數字,“不貴,十來萬。”

這就是欺負茶茶不懂車,她聽了後還真的相信了,“這個價格就還好。”

於故幫她把行李箱提到客廳,他手臂線條流暢結實,提著十幾公斤的行李箱也毫不費力,他問:“房間在幾樓?”

“二樓,第三間房。”茶茶埋頭走在他前面,“我帶你過去。”

她的房間幹幹凈凈不染塵埃,墻壁刷成粉色,從天花板頂部落下的床幔的也是粉紅紗幔,床頭擺滿各種各樣的大玩偶,床單上是粉色草莓圖案。

於故幫她把行李箱放好,茶茶說:“你不是累了嗎?就先在我床上躺著歇一會兒。”

於故脫了外套,裏面只穿了件純色單衣,“嗯。”

“我下樓吃點東西,餓了。”

於故舔了舔齒尖,嗓音裏有股淺淡的食欲,“我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