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5頁)

大家聊了一會兒,有人來送他們各班的課表,周勇幫忙貼在門後面。

林溪拿了紙筆過去抄。

季芳菲:“林溪,你幫我們念一念,我也抄下來。”

周勇:“我來念。”

念完了,周勇看林溪,“你怎麽抄兩份?”

嶽欣榮也在抄自己班級的,她笑道:“當然是給謝團長抄的啦。”

林溪在她臉上抹了一把,“你個小機靈鬼兒,什麽也瞞不過你。”

晚上他們沒課,但是各班要聯誼一下,坐一起活躍一下氣氛,互相了解了解。之前雖然一起勞動,可還沒時間互相了解呢,本班的大部分都還不認識。

後面幾天謝啟明要回軍校上課,林溪怕他辛苦就不讓他過來,她回宿舍住。

等正式上課,林溪就感覺工農兵大學和正常大學的差距了。

首先大部分老師的水平真的不行,真正有水平的老師都被下放改造去了,如今留在學校的老師大部分都是66/67兩屆的在校大學生,他們自己才學了一年左右的文化課,哪裏有本領當任課老師呢?

可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學校也只能讓他們上。而且他們自己也不服氣,覺得自己憑什麽就不能當老師?他們甚至用領袖的《誰說雞毛不能飛上天》來反駁抗議者,最後直接被人稱呼雞毛老師。

其次學生水平也是良莠不齊,高中水平的就很少,一個班頂多四分之一,初中水平的占大多數,還有一部分人小學水平。

就說創作班講寫作的課程,有將近一半的人連基本的文章都不會寫,甚至還有六七個人連基本的語法都不會。

老師水平不行,再碰到水平更差的學生,上課的時候就經常出現詭異的沉默和不正常的爭辯。

不只是林溪他們的中文系文學專業創作班,那些理工類班級一樣頭大。

有些是勞動模範,他們有很豐富的工作經驗,但是文化水平不高,如今要學理論知識,什麽數學、物理之類的,直接幹瞪眼。

外語系就更麻煩了,就說英語系的,大部分同學連二十六個字母都不會,就更別說蘇語、印地語、越南語等等。

這種時候很顯然要從基礎開始教,加大課程量,課下也要成立互助班補課。可水平不夠的老師們卻一心想要完成上級下達的教學指標,直接就是硬講,讓學生們硬學。

死記硬背下來就是了!

這就導致老師們講得不清不楚,學生們學得暈頭轉向叫苦連天,才不幾天就出現了厭學、逃課現象。

工宣隊和軍宣隊也開始想辦法,最後他們還請了謝啟明等思政老師一起開會,得出一個結論:應該立刻把那些有經驗的老師們調回來!

原本謝啟明跟林溪說的時候,也只是現在的一個提議,還在校辦處討論商量,真要提交上去,上頭批示下來,怎麽也得半年一年的。

現在形勢實在緊急,只能立刻提交申請。

最近的課程除了思政課和班主任的課,其他課程學員們上得都沒滋沒味,最後就除了謝啟明的思政課,其他課基本都交給班主任講創作,反正他們是創作班。

不過班主任除了自己班,另外幾個班的文學課甚至文學理論課都要他兼任,就十分辛苦,然後他就病倒了。

這導致林溪他們的創作課也只能減少課程,多數時間在助教的帶領下上自習了。

這日下課,林溪和陳招娣一起回宿舍。

路上陳招娣想讓林溪幫她補課。

林溪:“補什麽內容?”

陳招娣有些不好意思,“就……就語文啊,寫作什麽的。”

從一上課開始林溪就一直被班主任表揚,那天班主任讓每個人寫一篇自我介紹,林溪的文章寫得幽默風趣得到了班主任的贊許,表揚她語文功底深厚,“的、得、地”用得準確,遣詞造句也有美感等等。

可其實讓林溪說怎麽寫文章,她還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畢竟語文這東西就是從小學的,背誦老師要求背誦的,還有各種閱讀理解,各種詩詞等等,再就是寫作文。

就從第一篇作文開始,她也沒想過自己是怎麽寫的,就題目給出要求,然後按要求寫作文啊。

可她不能直接跟陳招娣這麽說。

如果是周勇和季芳菲幾個問她,林溪照實說自己不知道怎麽寫,就是順著感覺寫的,那她們毫不懷疑。陳招娣不行,這姑娘又自卑又敏感,如果林溪說自己也不知道,但是還寫得那麽好,那陳招娣就覺得林溪是不是嫌棄她不想教她之類的。

林溪想了想,“咱們還是限定個主題吧,單純說怎麽寫作我還真有點懵呢。”

陳招娣見林溪沒拒絕自己,暗暗松了口氣,高興地和她回宿舍了。

不出意外的,她們宿舍又聚集了一群人。

因為嶽欣榮在她們宿舍,她有一手的最新消息,所以同學們都喜歡來找她打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