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2頁)

法官在高瀨會提供的“保鏢”保護下日行一秀,很好認。這家夥太過高調,穿著大紅色的短袖運動衫站在一群黑西裝中間,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來。

確認目標蠢得像是草原上的土撥鼠,蘭波打開她那神秘的箱子。裏面除了些發黃的書本紙張、一頂黑色圓頂禮帽,剩下就是包在油紙中狀態優秀的各種金屬管以及零件。

組裝槍/支要不了多長時間,動作熟練的人只需以秒計時。

然後是再次確認目標,校準,最後才會打開瞄準鏡鎖定。

一分半,站在層層守衛中間的法官突然倒地,頭部被人轟掉大半。視覺效果極為驚悚,屬於上電視必須打厚碼的那一款。

雇主要求目標必須死在公眾場所,蘭波敬業的讓這種威懾以恐怖血腥的方式更上一層樓。

拆卸槍支,裝箱,打掃現場,消滅所有可能存在的證據,走人。

死者是位頗有名望的政治活動家,地方警備力量調動得異常迅速。

距離案發現場不到一個街區的十字路口,警察已經將此地封鎖,所有想要離開可疑範圍的人都必須經過嚴格檢查——這種明目張膽的刺殺行為無異於將軍警的臉皮扒下來扔在地上踩,是可忍孰不可忍。

黑皮金發的年輕警官尚未從學校畢業,不過假期實習偶然來到這座城市輪崗,沒想到第一天就遇上如此猖狂的罪犯。

他站在警戒線旁目光在人群中尋溯,突然伸手攔住一個提著箱子行色匆匆的高挑女人。

“您好,請把箱子打開,警察臨檢。”

他笑著拿出警員證在女人眼前晃了一下,“請。”

長發女子發如烏木,皮膚雪白,高鼻深目,一看就是歐洲人的模樣,紅潤的薄唇抿得死緊,看上去似乎有些緊張,亮棕色的眸子霧蒙蒙的。

“請您不要耽誤時間,快一點。”

警察先生非常堅持。

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很危險,如同她的美貌那樣致命。

女人挺直脊背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狀似屈服般放下箱子打開它。

清脆的鎖聲響起,箱子裏的秘密顯露出來——帽子,一些發黃的書和稿紙,以及,一把有些磨損的老舊小提琴……

“您能演奏它嗎?”

沒有任何發現,書大概是本法語詩集,發黃的稿紙似乎是些地契之類的東西,小提琴也只是普通的小提琴。

但是警察的直覺已經開始尖叫著讓他逃跑。

女人看上去有些生氣還有些困惑,似乎弄不明白為何自己如此無辜還要被繼續盤查。

“請您演奏一段。”

年輕的警察非常執著,他懷疑這些東西不過是障眼法。

這位女性藝術家最終還是拗不過國家力量,拿起粉盒沾了沾,將小提琴夾好輕輕拉響——是喬治·比才的《卡門》序曲,充滿女人對男人的蔑視。

你算個什麽東西!

聽不懂的人紛紛鼓掌表示這段即興表演實在是太好聽了,聽懂了的人低頭悶笑。年輕警察的臉有點紅,分不清是氣憤還是羞慚。

“抱歉,女士,職責所限……”

他不禁懷疑起自己的直覺——琴拉得這麽好,靠這個足以謀生,她應該不是嫌疑人,只不過穿戴的有點異常而已……橫濱真有這麽冷嗎?

其他警察拿了罐熱咖啡過來調節氣氛順便替同事解圍:“請您喝罐咖啡。對不住,這小子剛開始接觸工作,還是個實習生。降谷,快點向這位女士道歉……啊,他大概是被您迷住了,哈!祝您今天心情愉快,女士。”

他示意女人收拾好東西這就可以走了,堅持拉完這一曲的蘭波小姐把琴擦幹凈放回箱子裏蓋好,裹了裹衣服沖警察們點頭以示敬意,提起她的手提箱步履匆匆離開現場。

——打掃樓頂的時候槍/械就和早已準備好的琴交換位置,目前正躺在她的異能力空間裏。手指和臉頰領口可能存在的□□也已經被擦拭掉,女人的口袋裏有包紙巾或者濕巾,很奇怪嗎?

她拿著那罐熱咖啡暖手,直到擠進地鐵才放松下來。

真是糟糕的一天,好在工作完成了,除此以外沒有任何值得人高興的事情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