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六花飛19(第2/4頁)

“就照程兄的辦吧,聽說太醫院如今也沒尋出個有效的法子,霖兒已經生了求死之心,我也不敢再拖了,倘若程兄的法子有用,那程兄便是霖兒再生父母。”

程蘊之擺擺手,又將此法可能的危險說了個明白,黃老爺聽完心中有數,又連番道謝,然而他苦著臉道:“我自然是相信程兄的,只是家裏沒有黃金膏可用了,聽說外面也沒有了,更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賣,這可難辦了。”

京城中已經全面禁黃金膏,黃家不過尋常百姓,便是想托人情都難,薄若幽聽著此言道:“我可以試著幫忙尋一些黃金膏來。”

黃老爺自然感激,很快,他帶著他們父女去看黃霖。

進了黃霖臥房,薄若幽在床榻上看到一個消瘦而頹靡的身影,黃霖鬢發散亂的癱在床上,閉著眸子分明睡著了,可時不時身體便是一抖,又偶爾溢出一聲帶著哭腔的呻吟,仿佛在夢中都受著折磨,他額上還纏著白布,面上變的更為蠟黃,再無少年朝氣。

黃老爺輕聲道:“睡得十分不踏實,早間喝的水裏我放了些安神的藥丸,可這些東西用的多了也對身子無益,這麽熬著,還不知能熬多久,他正是好年紀,若將來好了,人卻熬廢了,只怕也和死了一樣。”

黃霖露在外的手腕頗多淤青,多半是昨夜病發之時鬧出來的,程蘊之輕手輕腳的請脈,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方才帶著薄若幽歸家。

“幽幽,你要從衙門找黃金膏?”

薄若幽點了點頭,“衙門收繳了許多黃金膏,我去尋一些應當容易,我適才想了想,義父說的法子,頗有些劍走偏鋒之狀,可越是如此,只怕越能出奇制勝,若此法有用,便可推行至整個京城乃至西南州府,也可造福百姓。”

程蘊之似乎沒想到這般長遠,遲疑了片刻沒說什麽。

薄若幽吩咐周良準備車馬,很快就換了衣裳出門,她本想去衙門,可沒走多遠,心底又有些牽掛霍危樓和昨夜的案子,且她知道,霍危樓那裏有霍輕鴻送去的黃金膏,也不知那黃金膏還在不在,“良叔,咱們去侯府看看。”

良叔調轉馬頭,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武昭侯府之前,門房對她十分熟稔,立刻恭敬迎她進門,薄若幽一問才知霍危樓並不在侯府,她心底有一瞬的空落,還是走了進去,待到主院門口,便見福公公快步而出,“幽幽來了!”

薄若幽道明了來意,福公公道:“哦你說那黃金膏,我知道在何處,不僅世子送來的侯爺收起來了,世子那日來府中拿來的,也都收起來了,不過幽幽你要此物是為何?”

薄若幽忙道:“是為了我義父幫人治病。”

她將黃家的事說了一遍,福公公聽的微訝,亦是沒想到程蘊之想出了這樣的治病之法,他亦未多言,一邊陪著薄若幽落座一邊道:“侯爺昨夜回來了一趟,見世子好好的便又走了,到現在都還未回來。”

薄若幽一驚,“那侯爺豈非又徹夜不眠?”

福公公嘆了口氣,忽而眼珠兒一轉,走到門口去吩咐侍從請霍危樓回來,薄若幽見狀忙要阻止,福公公道:“無礙的,他本也該回來歇歇了,且世子剛才才毒發了一場。”

薄若幽蹙眉,“那公公先帶我去看看世子吧。”

二人便一同往客院來,客院有侍從守衛,房門更是上著鎖,此刻悄無聲息的,薄若幽面帶疑惑,福公公道:“世子現在死心了,毒發之後再也不鬧,只自己哭,適才毒發完了,便令我點了安神香而後睡了,明公子開了方子,且今日去了城南,他說只看世子一個病人找不出頭緒,想去看看病營裏的其他人,看能不能研究出個穩妥的法子。”

福公公輕輕開了門,二人放輕腳步去往內室,內室昏暗無光,一股子沉香味道渺渺縈繞,霍輕鴻蜷縮著睡在榻上,雖是閉著眸子,卻同樣睡的十分不安穩,而不過兩日未見,他人又瘦了一圈。

薄若幽也不敢驚醒他,片刻便和福公公出來,福公公心疼的道:“毒發的時候想尋短見,那勁兒過了,卻又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什麽鐵打的身子都經不住這樣熬,明公子的方子暫時還是溫補為要,可世子喝不下,喝一半吐一半,當真比得了大病還要遭罪,還是鈍刀子殺人,只剩折磨二字。”

薄若幽忽然覺得程蘊之用的法子才是真正的溫和,待回了主院,薄若幽便又問起了城中中毒病患的境況,福公公一說便連聲嘆氣,“那病營人越來越多了,簡直和鬧了瘟疫一般,不過還有一些人家不願去病營,這樣的朝廷也沒辦法,只能他們自求多福。”

這病不會自愈,不知有多少人家雞犬不寧,薄若幽心底唏噓,又問的細致了些,病營之中用的什麽藥,哪些人毒發的厲害,多久毒發一次,她問這些,亦是想給程蘊之幾分參詳,免得他只看黃霖一人有所疏漏,正說著,院外忽然想起了侍從行禮的聲音,薄若幽起身朝外一看,一眼看到霍危樓大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