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六花飛09(第4/4頁)

她躺了許久方才令自己惶然不安的心沉靜下來,又片刻之後,方才隨著困意沉沉睡去,這一睡倒是睡到了天亮時分,她照著往常那般起身,剛用過晚膳,衙門的人便到了,吳襄到底還是說服了韓家人!

薄若幽乘馬車去義莊,到了義莊門前,吳襄已經在門前等候,他眼下青黑一片,下巴上亦一片青茬,一看便知昨夜未曾好眠,他帶她入內,一邊走一邊道:“費了不少功夫才說通了,昨日的那些香藥我也命人去查了,的確都是些尋常之物,不僅攬月樓,周圍的幾家也都在用,不過那新到的卻只有攬月樓和少數幾家有,我問了攬月樓老板,她說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不過此種藥物效用明顯,用了頭次,以後便不會再用別的,我們的人亦送去問過大夫,大夫說不清楚毒性,不過攬月樓和另外兩家卻有許多人用了,並未出事。”

薄若幽心知煙花之地魚龍混雜,而所用之物更是難辨優劣,她們口中說的不會傷身大都未曾論證,然而也不會輕易到要命的地步,一路進了後堂,韓江的屍首果然在內,過了一夜,韓江的屍體已有變易,更有些屍表之下的傷痕浮現了出來。

只是這些傷痕皆非致命傷,不過是男女歡好之時留下的抓痕擦痕罷了,薄若幽依舊照著昨夜的推斷剖驗,此刻後堂無人,薄若幽剖驗至一半緩氣之時忽然想到了胡長清,她問吳襄,“吳捕頭可有去看過胡仵作了?”

吳襄嘆氣,“去了,可是前日下午沒看到人,家門是閉著的,昨日案發派人去找他,他們說他癱在床上,看著很有些嚴重,我改日再去看看吧。”

薄若幽蹙眉,她本以為胡長清是裝的,可難道他當真病了?

收起此念,薄若幽繼續剖驗,又過了半個時辰,她擦了擦額上的薄汗道:“的確是死於隱疾突發之暴亡。”

吳襄上得前來,薄若幽道:“他心臟血脈有些澀堵之狀,臟器表面有出血斑點,還有破裂痕跡,人的任何臟器成這般模樣,都是難以活命的,這和被人在心口重重打了一拳致死異曲同工,可他並無外傷,唯一的解釋便是臟器本有隱患,而後激動之下誘發了。”

床笫之事,又用了催情之藥,且韓江一而再再而三的索歡,自是十分亢奮,吳襄明白過來,薄若幽見的確如自己所料,心底也是一松,她縫好屍體,而後不知怎麽忽然看向了屍體的頭臉,昨日見到韓江屍首之時,她心底推算出了他的死因,便並未細看他面貌,可如今過了一夜再看,便發覺韓江眼窩深陷,眼下青黑,面色枯槁,身上也略有些削瘦之感。

這感覺令她覺得熟悉,可想到韓江耽於酒色,又覺是理所應當。

見死因已定,吳襄亦松了口氣,就在這時,一個衙差從外走進來,“捕頭,韓家來人了,今日韓江的弟弟也來了——”

吳襄點頭,“讓他們進來,正好可以將屍首領回去了。”

衙差出去,片刻之後領著一行人走了進來,薄若幽擡眸看去,先是看到了幾個昨夜見過的眼熟面孔,而後又見一個面生的年輕男子跟在最後。

此人想來便是韓江的弟弟,可在看到他容色之時,薄若幽秀眉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