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色蓮16(第4/4頁)

霍危樓接過,隨便翻了翻,薄若幽字跡如人一般雅正清秀,且她應當寫了多回驗狀,調理分明,一目了然,他將驗狀壓下,只給了兩字,“尚可。”

薄若幽敏銳的發覺霍危樓又不滿意了,她一時不知自己錯漏何處,想來想去,解釋道:“王大人之死,民女並未多言,只道是吞金而亡。”

她自不會寫霍危樓對王青甫用了刑,然而她說完,霍危樓也只是淡淡應聲,又與林槐說起了明日如何堪運屍體,薄若幽心道您武昭侯既不言明,那她便當無錯漏功成身退便可,於是行了禮便告退走了出來。

林昭緊隨其後,“侯爺在公差上頗有些嚴格,薄姑娘不必介懷。”

薄若幽笑,“公差之上本該如此的,多謝公子。”

林昭是覺薄若幽一個小姑娘為霍危樓辦差,必定十分不易,可沒想到她倒是通透,等定眸看來時,便見笑意還在薄若幽面上,午後暖陽正是熏然,林昭竟覺眼前一片光芒刺目,人也呆了呆。

薄若幽人走至中庭,又對三位公子福了福身便離了院子,霍輕泓哼了一聲,“這小丫頭不把本世子放在眼底。”

明歸瀾笑出聲來,“你終於知道了,你當世間小姑娘都同你在京城遇見的那般對你恭敬逢迎嗎?”

明歸瀾說完回頭,便見林昭還站在檐下,人也失了魂一般,他不由喚了一聲,林昭一下回神,又恢復適才神采朝他們走了過來。

茶室內,霍危樓又和林槐說了小半個時辰才出來,外面三人不知去了何處,可想到適才場景,霍危樓心底生出一絲冰冰涼涼的澀然來,驗狀一並給了林槐,可他指尖,卻仿佛還留著適才剛接過來時的溫熱。

霍危樓眉頭擰著,直往方丈室而去,凈明人還在方丈室內關著,如今他要離開,寺內是何種章程,他需得吩咐一二,待回了京城也好面聖。

然而還未走到方丈室,卻見福公公帶著兩個繡衣使從大雄寶殿的方向疾步而來,福公公走得急,神色亦有些慌忙,霍危樓駐足等著,不知這又是出了何事。

“侯爺,往青山縣去的人回來了,薄姑娘的身世暫時查到了一二。”

霍危樓眉頭微揚,福公公卻左右看了看,“侯爺,此處不宜說話,咱們換個地方。”

霍危樓有些詫異,若薄若幽身世尋常,幾言說來便是,何須換地方?

如此想時,他已換了方向往禪院來,待回了院子便見薄若幽的廂房門掩著,也不知在做什麽,他徑直入了上房坐定,“你說——”

福公公吞咽了一下,“侯爺,幽幽當真是京城人,十年之前,她跟著義父義母在青山縣買了一處宅子住下,當地人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富戶,卻不想他們一住便沒走。幽幽的義父叫程蘊之,義母姓方,起初眾人以為他們本就是親的一家三口,後來和周圍鄰居熟了,才知道並非是親的。”

“後來他們在縣城裏開過一間醫館,幽幽義母看診,義父卻去做了仵作,後來她義母得了病,醫館便關了,三年前,她義母病逝,她義父也身體不好,幽幽便正式開始在縣衙幫忙驗屍,周圍的人都知道她的厲害。”

“起初眾人只知她們是京城來的,後來時間久了,親近的人家,也知道了幽幽出身京城薄氏。”福公公抿了抿唇,“侯爺,雖未有十成十的肯定,可就是咱們知道的那個薄氏。”

霍危樓眉頭擰著,“京城之內,本侯只知‘一門三尚書’的薄氏。”

福公公道:“就是這個薄氏,不僅如此,還有件事簡直令老奴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幽幽似已定過親了,而與她定親之人您再想不到會是誰!”

霍危樓平靜的看著福公公,福公公一臉匪夷所思的道:“是林侍郎家的公子林昭,這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