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揚名

“好詩!”

“字好,詩更好!”

“只是不知道與李公子的想比孰勝孰負?”

蘇鳳章笑了一下,卻並未放下手中狼毫,反倒是在這首詩的旁邊提筆畫起來。

只見一副水墨山水在他筆下成型,天地間煙雲變滅,風雨晴晦,遠處的山頭灌木叢生,狀若覃菌,甚至還能依稀可見有一老翁戴笠而行。

青江繞山而下,讓人似能聽見那水聲湍湍,客船順流而下,分明是一派欣欣向榮之景象。

這幅畫右側露出一角屋檐,明明整幅畫中並未出現臨江樓的身影,可熟悉的人在看見的第一眼想到的便是這棟臨江樓。

若是看到那首詩的時候人人稱贊,那麽此時樓上鴉雀無聲,竟是無人打擾這畫中的煙雲變滅,生怕驚擾了畫中美景。

蘇鳳章放下狼毫,自己看了也頗為滿意,取出私印按了下去。

這塊田黃石的印章還是當初顧北辰所送,他找了好的工匠打造而成的,上頭刻著湖山怪客四個字,其中的意思怕是只有他自己明白。

通紅的私章印下,這才讓在場沉浸在這幅畫中的人回過神來。

孟庭第一個誇道:“沒想到蘇兄詩才過人,畫技也是不俗,寥寥幾筆就將臨江樓畫的栩栩如生,讓人宛如身處畫中,這般刻畫入微的佳作,今日能夠得見也是平生大幸。”

孟庭的話打開了話匣子,其余人也紛紛稱贊道:

“常言道筆酣墨飽,說得必定就是蘇兄這般的高人。”

“你們看這畫力透紙背,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竟是連山中覃菌也依稀可見,山石渾厚蒼勁,青江寬闊大氣,更是難得。”

“最難得的還是這意境,畫臨江樓的人不少,但能畫出這幅意境的卻少之又少……”

李三郎臉色青黑,尤其是看到那副畫的時候心中更是懊惱,恨不得現在立刻也畫上一副。

但他好歹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短時間內是畫不出這般佳作的,只能冷哼一聲說道:“畫是好畫,但蘇舉人是不是忘了,我們現在是在鬥詩,不是在鬥畫。”

蘇鳳章笑了一聲,也說道:“確實如此,是蘇某魯莽了,方才畫興大發,一時間倒是忘記還在鬥詩,還請諸位品評的時候無視這幅畫就是了。”

話雖如此,但這幅畫一出,頓時讓那首詩增色不少,哪裏是想無視就能無視的。

孟庭更是朗聲笑道:“這有什麽魯莽的,若是方才蘇兄不下筆,這才是在場諸位的憾事。”

這話得到了在場大部分人的贊同,有幾個愛畫之人更是高聲說道:“就是如此,蘇舉人這幅佳作難得一見,讓我等大開眼界。”

蘇鳳章含蓄的笑了笑,表現的如同一朵純潔無辜的白蓮花。

實際上此事他就是故意為之,說到底,蘇鳳章的詩才只是普通,即使有林長青教他也只是進步而已,距離驚才絕艷還有一些距離。

這是天賦水平決定的,蘇鳳章深深覺得除非抄襲古人詩作,否則他這輩子的水準也就是這樣了,別想在詩詞上頭彎道超車。

可作為文人,他以後必定有數不清的文會,這般的鬥詩也多少會發生,蘇鳳章可不想輸多贏少,每次都要絞盡腦汁的應付。

既然避不開,他只能另辟蹊徑,比如畫畫就不錯。

上輩子帶過來的技能不用也是浪費,在場其他人覺得這幅畫十分驚艷,是因為其中采用的布局和技巧十分先進,構圖綜合高遠、深遠、平遠法,呈現了黃金分隔的優美。

果然,這幅畫一出,眾人的關注點就從詩作轉移到這幅畫上來,紛紛點評稱贊。

李三郎等的不耐煩,冷哼道:“諸位想要欣賞畫作有的是時間,不如先來定勝負?”

孟庭不給面子的嘲笑道:“我說李三你跳什麽腳,你自己睜大眼睛瞧瞧,大家夥兒都只顧著看蘇兄的詩作,對你的熟視無睹,誰贏了難道還不明顯嗎?”

李三郎臉色一黑,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只說道:“他們是看畫,又不是看詩?”

孟庭卻道:“畫中有詩,詩中有畫,光是這意境就把你那首匠氣十足的絕句甩開十萬八千裏,你又何必上趕著自取其辱呢?”

李三郎惱怒不已,擡頭卻見周圍人竟然紛紛贊同,甚至自己的幾位好友也擠過去看那副畫,他沖動的擠過去喊:“蘇鳳章,你怎麽說?”

蘇鳳章微微拱手,一臉無辜的說道:“諸位盛贊蘇某愧不敢當,論詩作,蘇某這首詩平平無奇,只能說不出錯而已,與李兄的平分秋色,難分勝負。”

“諸位如今誇我,都是看在這幅畫的面子上,若是讓我贏了,確實是勝之不武。”

“你知道就好。”李三郎哼哼道,“虧你還有自知之明,鬥詩就鬥詩,弄這些奇技淫巧做什麽?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