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輿論

“絕了!蘇兄,你寫的台本絕對是這個!”劉雄比出一個大大的拇指,誇道,“我都看過一次了,這次看還是心驚肉跳的,生怕閔大家被陷害,明明就是那回事兒,為什麽看起來更加驚心動魄,這真的是你寫的嗎?”

蘇鳳章笑道:“千真萬確。”

劉雄又誇了幾句,但還是皺眉問道:“可是,就算你把這案子寫出來,演出來,也不能讓那些謠言消失啊?”

“再看幾日你就知道了。”蘇鳳章笑著說道。

劉雄很想問問清楚,但見他不願意細說也無可奈何,心裏頭就跟許多只螞蟻在爬似的。

倒是王歡看完之後若有所思,對著蘇鳳章似笑非笑,最後拍著他的肩頭說了一句:“文人的一支筆,可比殺人的刀還要厲害啊。”

說完這話,他也不管蘇鳳章直接帶著人離開了。

劉雄好奇的問道:“蘇兄,這人是誰啊?”

蘇鳳章只是淡淡解釋:“一個認識的人罷了。”

走到望春園之外,王歡轉頭問身邊的侍衛:“你覺得方才那場戲怎麽樣?”

侍衛如實回答:“挺好看的,唱得不錯,演得不錯,寫得也很不錯。”

王歡哈哈笑道:“都說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我看啊,是寧可得罪小人,也別去得罪文人,尤其是拿起筆杆子就能寫的讀書人。”

侍衛有些聽不明白他的話,問道:“王爺,您這是誇蘇秀才,還是在罵他呢?”

“我這是賞識他詭計多端。”王歡笑呵呵的說道。

“詭計多端可不是好詞兒。”侍衛這麽吐槽道。

不過看完這場戲,王歡終於不在湖山縣耽擱了,準備啟程回京,倒是讓身邊的幾個侍衛就差感激涕零,他們要是再不回去的話,估計腦袋都要保不住了。

為了讓這位王爺舒心,侍衛甚至主動提出:“王爺,你要是記掛蘇秀才的話,不如屬下去幫他處理了麻煩,您也好安心回去。”

王歡這次卻笑了:“得了吧,他用不著你。”

想了想,他又說了一句:“臨走之前,你派個人將屋裏頭那個盒子送去,告訴他一句話。”

蘇鳳章是在第二天的清晨收到那個盒子的,盒子裏頭安安穩穩的躺著一塊木牌子,木質的材料烏黑,在陽光下卻隱約有著金色的紋路,聞著有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香味。

“主人說,將來蘇秀才若是進京,以此木牌作為信物,在城東王記米鋪就能找到他。”

“那就多謝王大叔了。”蘇鳳章笑著說了一句,暫時將這塊木牌收了起來。

看到木牌的那一刻,蘇鳳章覺得王歡的身份或許比他認為的更加尊貴,否則的話不會有這麽大的口氣,京城啊,那可是個遍地勛貴的地方。

王歡來去無蹤,除了少數人之外,沒有給湖山縣帶來任何的影響。

《歲花吟》卻不同,這部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紅了起來,望春園場場滿座,甚至連走廊裏頭都站滿了來看戲的人。

沒多久,其他的戲班子也一個個開始唱起這一出《歲花吟》,他們唱得肯定不如閔大家那麽好,但價格便宜,倒是也不缺來看戲的人。

街面上的書齋也出現了《歲花吟》的話本,讀書人願意買一本,看看世間人心險惡,看看到底是什麽樣驚才艷艷的詩作,才讓人不惜殺人。

識字的商人掌櫃們也樂意買一本打發時間,想看看青天大老爺如何審案,再看看案情如何的一波三折。

就連閨中婦人也願意買上一本看看,看到惡人誣告,她們驚呼出聲,看到絕地反擊,她們慶幸,最後恨不得將閔大家抓到家裏頭來每日唱戲。

似乎在一夜之間,這一出《歲花吟》就傳遍了整一個湖山縣,甚至開始往外傳播。

而人人都知道《歲花吟》乃是真人真事改編的,即使知道事情並不一定一模一樣,卻也忍不住代入進去,看完之後一個個對穆圍咬牙切齒。

以至於某一日蔡大人回到家中,蔡夫人急急忙忙的過來尋他,開口就問道:“老爺,你可知道盜詩案?”

蔡大人還以為是什麽事情,聽了就是大皺眉頭,反問道:“你是哪裏知道的,莫不是這謠言連縣衙都傳得沸沸揚揚了?”

“還真的有?”蔡夫人驚訝說道,她聽說之後還以為有人假借縣衙的名義呢。

蔡大人擰著眉頭說道:“不管你聽說了什麽,都不要輕易相信。”

蔡夫人卻追問道:“老爺,這穆圍偷盜林長青的名詩,狠毒將他殺害,之後反倒是惡人先告狀,先是汙蔑蘇鳳章偷走了那首詩,後來又要誣陷他殺人,這難道是假的不成?”

蔡大人一聽,驚訝說道:“此事是真的,你如何知道?你不是一向對官府的事情不感興趣嗎?”

蔡夫人卻咬牙切齒的罵道:“世間竟有這般狠毒無恥之人,哼,幸虧望春園將這出戲唱了出來,不然豈不是讓他騙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