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水患

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再翻過年守孝的時間就到了,蘇鳳章已經開始準備應試事宜,不過門口的小課堂倒是還沒停。

“瓜,冬瓜,西瓜,南瓜的瓜。”蘇鳳章在墻壁上寫下瓜字。

下頭的孩子齊聲讀瓜,卻有調皮的開口問:“先生,為什麽沒有北瓜?”

蘇鳳章一聽就笑了:“自然也有北瓜,只是月溪村這一帶不產,在京城再往北的區域,有一種長得像西葫蘆一般的南瓜,當地人也會稱之為北瓜。”

這話一說,孩子們都好奇起來,怎麽樣才能讓南瓜長得像西葫蘆。

蘇鳳章連忙岔開話題:“說起西瓜,我倒是記起來一則趣聞。”

“曾有一個讀書人擅於作詩,一日家中來了客人,當時窗外正下著小雨。”

“客人想考考他,便出上聯凍雨灑窗,東兩點,西三點,其中凍字拆開是東兩點,灑字拆開是西三點,可謂精妙。”

“這讀書人想了想,就從屋裏頭搬出一個大西瓜,切成兩半,其中一半切了七刀,另一半切了八刀,對客人說:請各位指教,我的下聯對出來了。”

“你們猜猜看,下聯是什麽?”

下頭的孩子一頭霧水,連學習進度最快的蘇蘭章和蘇慧慧都眼中迷茫。

蘇鳳章咳嗽一聲,這就尷尬了,他差點忘記自己教導的是啟蒙班,聽不了這種深度趣事。

幸好還是有人捧場子,村長這一日剛巧來旁聽,就朗聲喊道:“二郎,你這故事聽的有趣,只是我們都是粗人哪裏想得出來,不如直接說出來吧。”

蘇鳳章連忙下了台階:“此人說: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切字拆開正好是七、刀,而分字拆開是八、刀。”

“嘿,可不就是嗎。”村長笑著說道。

也有人拍著大腿喊:“哎呦,我怎麽就想不出來,明明這字每一個都學過。”

“蘇大牛,你要是能想出來的話,那你就是大詩人了。”

還有人突發奇想的喊道:“你看看會讀書就是不一樣,人家吃個西瓜都能作一首詩,咱們吃一個西瓜,只能西裏呼嚕的。”

“哈哈,我記住了,切瓜分客,上七刀,下八刀是不是,下次夏天吃西瓜的時候,一定要念一句詩才吃,這樣才顯得有排面。”

蘇鳳章笑著喊道:“好了,今天的字學完了,課也結束了,大家夥兒早些回家吧。”

話音未落,村長站起身來喊道:“大家夥兒先等一等,趁著村裏人都在,我有事要說。”

“前幾天青州水患的事情,你們也該聽說了,咱們月溪村雖說在上遊,但這事兒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家裏頭的糧食和物件該收好的都收好。”

村長說的是前幾日青州決堤,造成了青州府附近三地的水患。

南方多雨,但今年的大水來得太晚,這裏頭有好有壞。

好處就是這時候大部分稻子都收割了,壞處就是天氣極具變冷,水患之下瘟疫少了,被凍死的人卻在成倍的增加。

湖山縣原本地勢就略高,月溪村又是湖山縣位置最高的村長之一,所以暫時還沒有影響。

蘇文忠為此也好幾天沒睡安穩覺,繼續說道:“好了,都回去吧。”

人零零散散的走了,蘇鳳章走過去問道:“大伯,青州府那邊的水患真的那麽嚴重嗎?”

蘇文忠嘆了口氣,說:“誰能想到這都十月份了,居然還發了大水。”

“你堂哥帶回來的消息,說青州府府衙都進了水,附近的農田更是全部淹了,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眼看著馬上都要過年了,誰知道……”

這時候交通不便,大家的消息都是道聽途說的,但依稀還是知道厲害。

“那咱們這兒會有影響嗎?”蘇鳳章也不免擔心。

蘇文忠倒是說:“應該不至於吧,咱月溪地勢高。”

誰知道這話說了不到一天,繞著他們村走的月溪的水位就開始漲了。

其實入秋之後月溪的水位就一直在漲,但帶給村人最大的麻煩就是洗衣服的大青石被淹了,其他並無多少影響。

但是偏偏這一夜之間,月溪的水就直接漫出來了,地勢低的農田已經成了水田。

蘇家的小課堂不得不暫停,因為他們門口這塊地有一個低窪的地方,這會兒被淹了。

蘇文忠憂心忡忡,一日得去看十七八次的水位,連帶著原本不當一回事的村人們也焦慮起來,一個個愁眉苦臉的。

蘇趙氏也心驚膽跳,忙不叠的收拾東西。

蘇鳳章皺眉問道:“娘,咱們月溪村的地勢這麽高,難道也會發大水?”

蘇趙氏卻說:“這可是說不準的事情,反正娘還小的時候,湖山縣有被淹過一次,那時候我還沒嫁到月溪村來,不知道這邊怎麽樣。”

“娘,我去問問大伯。”蘇鳳章說了一聲,出門找到了蘇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