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攝政生涯(第2/3頁)

瑪麗是以天主教保護者名義而來(這也是能送走西班牙“衛道士”的一個重要理由),自然要好好懲治下英格蘭境內的異端了。

新教徒其實不全是狂徒,瑪麗·斯圖亞特更沒有另一個血腥瑪麗那般燒人的嗜好。但是,“撥亂反正、主持公道”還是很有必要的。

瑪麗的宗旨是:抓大放小,擒賊先擒王。

再來就是:教育罰款為主,人身刑罰為輔。

考慮樞密院內,還有相當數量的新教徒(尤其塞西爾比較嚴格);瑪麗吩咐,伊麗莎白出場時,一切宗教儀式照舊。但攝政王公開或私下活動,則必須遵守原來天主教那一套。

彌撒、聖餐、拉丁文祈禱……約克大主教和倫敦大主教欣然出席,主持儀式,不亦樂乎。

連坎特伯雷大主教,也頻頻點頭。

忘說了,現任坎特伯雷大主教馬修·帕克,英格蘭最高級大主教,完全是伊麗莎白一手提拔的。他的前任,剛好和前任女王血腥瑪麗同天去世。所以伊麗莎白即位大典的時候,他還不在其位,並沒撈著機會去遊說女王尊敬舊教傳統……

當然他比較寬容,也服從王權,更懂得閉嘴;所以,他和伊麗莎白一直相處還算愉快。

但如果,能修復英格蘭與羅馬的關系,他更會喜笑顏開,舉雙手贊成。

因此,瑪麗和他有很多共同話題。

“必須處置那個約翰·諾克斯。”

“君主的寬容,不該賜予那些極端暴徒。”

“饒恕那些人,就意味著對非暴力抗議者、對安分守法者的傷害。”

瑪麗援引了蘇格蘭的既有條例——很多還是近幾年模仿亨利八世頒布的——私下舉行自己的儀式可以容忍,破壞世俗公共秩序絕對不行。

“約翰·諾克斯在蘇格蘭沒弄出太大的暴動,可是在英格蘭,他和他的狂熱信徒對天主教眾頻繁攻擊,實實在在誘發了舊教起義呢。”

這理由,有一丁點牽強。可是並非毫無因果關聯,也未必不能服眾。瑪麗在蘇格蘭本地已擺夠了寬容姿態;如今來英格蘭,掛的雖是“平穩局勢、維護正義”的招牌,實則還是偏向舊教的;對付某些新教徒,就要用點狠手段了。

沒收極端教徒的財產,發配幾個“禍首”去國外做苦役,其中給約翰·諾克斯留了個名額——針對這個蘇格蘭人,瑪麗索性是以女王的名義下令。

“許多天主教徒拍手稱快,同時還覺得不夠狠,認為廣場上大燒活人才解恨。”彭布羅克伯爵一邊忠實的向攝政王匯報民眾反饋,一邊微微搓手。“您看?”

看什麽看!幾年前那個“血腥瑪麗”,名聲就是壞在這上面了!瑪麗禁不住腹誹。她又瞥了眼秘書李喬,意大利青年也用力點頭。

瑪麗狠狠直視他們企盼的目光;口中的話,卻不算嚴厲。“想想昔日英格蘭的瑪麗一世,吸取教訓吧。暫時就先這樣。我不介意打擊加爾文教義,但總得顧慮樞密院裏、如塞西爾那類新教徒的心情。”

瑪麗不由得慶幸,自己選的是相對油滑的諾福克公爵,去搞定“請願”的英格蘭天主教徒。那幫站在“己方”的暴眾,是助力,也可能變成拖累,真得慎重處理。而諾福克公爵不辱使命。如今,這一批批起義隊伍被他分而化之,遊說安撫,情緒總算平靜,也願意返家去重建鄉間教堂了……

形勢大好啊。

瑪麗心情舒暢,對於懷特霍爾宮那險些甜得齁死人的英倫料理,也不再頻頻翻白眼。攝政王盤算著,倫敦比愛丁堡物產分明更豐富,幹脆再從大陸那邊、正式請個法國宮廷廚師班吧?

嗯,如此過了兩天,法國廚子沒到,法國王太子先來了。

這次,兼任的蘇格蘭國王弗朗索瓦可算正式公開行程了。

歡迎儀式很花錢,瑪麗本不想鋪張浪費。可是,她亦清楚,不該讓弗朗索瓦再低調下去了。

作為理應有實權的蘇格蘭“並肩王”,弗朗索瓦在愛丁堡期間,僅在王宮開了個小宴宣布蒞臨;他壓根沒要求什麽“共同執政”,幾乎把自己放到“二把手”的位置;一切政務,他都按瑪麗意見,交給梅特蘭德處理。

可以懷疑,這是堂堂法蘭西王儲,對小國寡民壓根不放在心上;更應該相信,他其實十分尊重妻子的事業。

瑪麗就任英格蘭攝政,他作為丈夫,也不曾提出任何分權的要求——固然英格蘭“攝政王”,只是個不定任期的“臨時職稱”,瑪麗的“王位頭號繼承人”之位,也尚不明確;但若按亨利二世的謀算,哪怕希望不大,仍可以跟樞密院就“共治”問題,先討價還價一番。

然而,弗朗索瓦拒絕了父親的建議。甫至愛丁堡,他便早早向瑪麗表明,自己不插手英格蘭內政的立場——至少在她戴穩“新王冠”之前,保證如此。正因為法蘭西王儲“知情識趣”,瑪麗拉攏英格蘭權貴時,可以盡量減少“異國影響”,才迅速獲得了樞密院的多數選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