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劉大山在水的倒影裏看到自己脖頸上的痕跡，臉色大變，想到昨天的夢，趕緊撩起衣服一看，果然自己的手臂、肚子和後背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牙印和血痕，像是肉被人咬下來又強行拼湊上去的一樣！

“鬼，有鬼！真的有鬼！！”

劉大山嚇得臉色慘白，扔掉手裏的水瓢轉身往屋裏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引得吳小娥和劉傻子都圍了上來。

“怎麽了大山？不是出去洗臉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吳小娥看到自己兒子沒出去一會兒就大喊著跑回屋裏來，也是疑惑地上前問道。

“媽！你快看我的脖子，是小雨，是小雨她們回來找我了！！”劉大山看到吳小娥，趕緊撲了上去，掀開自己的手臂，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

“你在胡說些什麽？你脖子上什麽也沒有啊！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吳小娥聞言仔仔細細地繞著劉大山的脖子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

“媽，你沒看到我脖子上的紅痕嗎？就這一圈！”

劉大山見吳小娥看不見，頓時急了，跑到床頭拿過鏡子對著，準確地指著上面的痕跡道。

“真的沒有啊，大山肯定是昨天忙太累出現幻覺了？要不你躺下再來睡會兒？媽去給你燉雞湯補補。”吳小娥看著大兒子這模樣十分擔憂，伸手拿過他手裏的鏡子，轉身就要去後院裏捉老母雞。

“不可能沒有，小山你來看哥脖子上有沒有掐痕，還有我手上，肚子上，背上，也都是被咬過的痕跡，你看看！睜大眼睛好好看看！”

“哥，上面真的什麽都沒有，你，你這樣好嚇人嗚嗚嗚……”

劉傻子原本就縮在角落裏頭看戲，結果冷不丁地被他哥揪過來，摁著他的腦袋讓他看，嚇得他直接就掙紮著哭了起來。

“都這麽大人了哭什麽哭！小月呢？你叫小月出來幫我看！老子就不信你們一個個的都他媽眼瞎了看不見！！”劉大山被弟弟哭得心煩，伸手將他推到一邊，轉身出門去找周馨月。

“大哥，你找我有事？”

周馨月很早就醒了，正在廚房裏煮粥，她昨天晚上回來之後按照小少爺的吩咐，偷偷來到堂屋，把屋子正中央供著的那座佛像戳了個洞。

這佛像和從前周馨月在外頭寺廟裏見到的佛像都不一樣，長相怪異，看久了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從前自己從未懷疑過什麽，只當蓮花村的人迷信，所以家家戶戶都有供奉，直到昨天晚上小少爺和她說，這是村民們專門請來鎮鬼的。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蓮花村的村民害了那麽多人害怕被鬼報復，便請了外力來相助，這佛像不是佛，是某個邪神，村民們和它承諾以某樣東西為交換代價，請它鎮壓冤魂。

周馨月不是很信這些，但是小少爺讓她做她便做了，神像整個破壞太難，為了不引起劉家人的注意，她便拿刀在它的頂部和底部戳了個一個洞。

周馨月不知道這樣算不算破壞成功，也沒抱太大希望能借此就懲治劉家，戳完洞就回去睡覺了，沒想到早上起來後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副場景。

“小月你看看我脖子上有沒有掐痕，有的對吧？你肯定能看見的是不是？！”

劉大山已經快要瘋了，比起夢裏的紅痕真實地出現在自己身上，更令他感到恐懼的是除了自己其他人都看不到它！

“大哥，我沒有看見。”

周馨月聞言看了劉大山脖子一眼，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砰！”

在周馨月回答落下的一瞬間，劉大山腦子裏緊繃著的那根弦幾乎也是在同一時刻斷裂，他伸手推開了周馨月，然後將灶台上放著的鍋碗瓢盆全都一揮手掃到了地上。

“大山？”

“大山你瘋了？！！”

碎片嘩啦啦地鋪了一地，從堂屋裏追過來的吳小娥母子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全都被嚇得不輕，前者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回過神來後拿起掃把，狠狠地拍在了兒子的屁股上。

這些鍋碗瓢盆可是半個月前她剛讓人從縣裏買過來的，還給了五十塊塊錢的跑腿費呢，就這麽一下給全毀了，浪費的可是大幾百塊錢啊！

吳小娥被氣得差點喘不上氣來，拎起掃把追著兒子打，家裏雖然攢了些錢但也不是這麽作的，照劉大山這個破壞勢頭，不出三天家裏就窮了！

“我沒瘋！是你們瘋了！！”

劉大山被吳小娥打了幾下，忽然停下腳步，紅著眼睛搶過他手裏的掃把，折斷扔在了地上，然後推開擋在前面的劉傻子，轉身跑出門去。

“小山，你快去，快去追你哥！小月你也別忙活了，趕緊去診所叫人來幫忙，你大哥他估計是生病發燒才說胡話的，得快點讓毛醫生來看看！”

看著劉大山跑出去，吳小娥也顧不上地上那些已經摔壞的鍋碗瓢盆了，推著兒子兒媳趕緊出門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