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穆彥拿起桌邊那張a4紙,上面畫著一些復雜的紋路,看起來像是一張殘缺的符篆,畫的是那張紙人身上貼著的那張符紙上的符篆,是那張符紙自燃之前,他憑著那一眼的記憶勉強畫出來的。

他還記得那張符上的紋路非常的繁復,他只是憑借最後那一眼的記憶畫了不到五分之一的線條。

他也把這張符篆給玉霄看了。

當時玉霄和玉焚兩姐弟看到這張殘缺的符篆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這張符篆顯然來頭不小。

玉霄當時表現出的狀態和平時那種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散漫不同,神情微凜,帶著幾分凝重:“這種能讓紙人以假亂真的符,據我所知,只有一個人畫得出來,不過這個人應該早就死了,現在畫這張符的人,應該是她的後人。”

從他們的嘴裏,他知道了一個名字。

——姜蘇。

穆彥的手指摩挲著紙面,眼神晦暗不明。

姜蘇這個名字。

他總覺得有幾分耳熟,但是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說過。

他不自覺念出聲:“姜蘇……”

旁邊的余青轉過頭來:“隊長你說什麽?”

穆彥看著余青漂亮冷俏的臉,腦子裏卻突然跳出另一張漂亮的臉龐,那張漂亮的臉上總是帶著幾分含蓄靦腆的笑——姜長歲。

他想起來了。

姜長歲也姓姜。

……

長歲也沒想到,穆彥居然就憑著一個姓,就懷疑到了她。

倒也怪不得她,怪只怪穆彥從第一次見她就對她印象深刻。

她裝的天衣無縫,含蓄靦腆,還有那麽點局促,偏偏那雙眼睛過分漆黑深邃,讓穆彥總是忍不住想起在意。

所以在聽到姜蘇那個名字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姜長歲這個名字。

所以穆彥大清早找上門來的時候,長歲不可謂不驚訝。

她想著,再怎麽樣也得好幾天才查到自己頭上來呢。

但裝還是要裝的。

她連衣服都沒換,穿一條軟綿綿的白色睡裙,一頭烏黑柔亮的黑發柔柔的披在肩頭,素白著一張臉,幹凈清透的像朵小白蓮。

漂亮的小臉蛋上是一臉的驚訝:“穆哥哥?”

如果不是穆彥在來之前,就已經把她和白瀅之間的聯系查的一清二楚,現在再看到她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很難保證不會被迷惑動搖。

但是他一個晚上,就已經把她和白瀅之間的聯系梳理的清清楚楚,她現在是個明星,而且還已經小有名氣,她在微博上和遊戲是互相關注的關系,而張青佟的一個堂妹,是她的助理。

在白瀅從妖管局憑空消失的前一天晚上,她去了他家拜訪。

玉霄說,那張符只有一個人能畫得出來,而她剛好和那個人同姓。

他願意相信巧合,但是不相信一切都是巧合。

“白瀅在哪裏?”

穆彥面容冷峻,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眼神淩厲的像是鋒利的刀鋒,刮在長歲的面皮上,氣勢逼人。

長歲見他明顯是有備而來,語氣那麽篤定,又直接登門找她要人,顯然是已經有了足夠的把握,於是脫下人畜無害的偽裝,迎著他逼人的視線,她從容不迫的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剛才還人畜無害的女孩兒一轉眼就脫下了羊皮,有恃無恐的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

穆彥臉色沉冷,語氣冷硬,眼神充滿壓迫感:“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長歲神態輕松,莞爾一笑,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聲音也是冷的:“穆哥哥,你不用嚇唬我,你嚇不倒我,有些事情,我既然敢做,就自然知道要面對什麽。”她說著,眼神變得凜冽,直視穆彥道:“我也很清楚我在做什麽,就是怕穆哥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不小心走了歪路,叫寧阿姨失望。”

長歲這話說的很不客氣,幾乎都不能說是暗指了。

穆彥瞳孔一縮,臉色更冷:“把白瀅交出來。看在我母親的份上,妖管局會對你做的事既往不咎。”

長歲微微一笑,這笑也冷:“謝謝您的好意,但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穆彥的臉色徹底冷下去:“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你不知道你招惹了什麽,你的無知會讓你付出代價。”

長歲揚唇一笑,帶著幾分囂張:“穆隊長不如先回去問一問寧阿姨,我的師父是誰,幾十年前妖管局又是因為什麽換了基地。”

……

就因為長歲這句話,穆彥立刻驅車回家。

寧曉正組了個麻將局,叫了一幫老姐妹在家裏打手搓麻將。

見穆彥回來,一群阿姨輩的太太們都說說笑笑的跟穆彥打招呼。

穆彥一一打過招呼,然後對自己母親說有話要問,就讓人先替了寧曉的位置,然後母子兩去到了外面的門廊單獨談。

寧曉心裏有了幾分猜測,臉上卻是一臉疑惑:“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