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是我的愛人嗎?(18)

封誼的臉色很難看,各種意義上的難看,俊美到妖異的風流面龐失了那種奪人的光彩,潛藏在表面之下的是巨大的驚惶。

流悅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就輕嗤一聲,似嘲似諷地移開了視線,風情嬈人的目光移開的同時,封誼感到冥冥中也失去了一直渴望的存在。

封誼喉間幹澀,往日花言巧語像是抹了蜜般的嘴此時卻緊緊粘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間難受地擠出來一樣。

“我……”

停頓許久,久到流悅不耐煩地替他說了下去。

“你沒有?你不是?還是我聽錯了?”

一連三句反問,堵得封誼啞口無言,蒼白著臉色怔然地看著她。

流悅起身,漫不經心地拿掉了他手上的雞蛋,語氣中含著自暴自棄的惡意,冷笑道:“除非你是啞巴,要不我是聾子,不然說過的話再怎麽否認,該記得清清楚楚就一定是清清楚楚的。”

手臂微擡,手中的雞蛋就落入了冰箱旁的垃圾桶中,變為沒有價值的一團狼藉。

流悅歪頭,臉上一片天真,澄澈的瞳眸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百口莫辯的男人,語氣飄忽虛無:“我比你以前的那些女友就多了一個林涵海女友的身份吧,你心懷惡意的接近我從來都是事實。”

“你走吧,以後別再來了。”

流悅轉身,聲音中清晰的疲憊聲刺激著封誼,從開門時到現在她的聲調都極為平靜,反倒是此刻的疲憊讓他明白了什麽。

或許她早就不在意最開始他接近她的初衷是什麽了,只是林涵海對她的傷害太大,以至於她平靜的表象下是快要崩潰的憤怒。

這些憤怒包括了拿她做賭注當玩笑的最開始,不為別的,因為涉及了林涵海三個字。

就使它變得無法寬恕。

封誼臉色幾度變化,但即使說辭無數,也無法抹掉這件事本身的原罪。

“你注意休息,我就在隔壁。”

最後,封誼聲音艱澀,隱隱含著哀求道。

流悅沒有任何回應,徑直進了臥室,甩手用力關上了門,門合上時巨大的響聲似是無聲的驅逐。

封誼低頭,看到了垃圾桶中破裂的雞蛋,蛋清蛋黃攪成一團,一眼看過去便讓人退步三尺。

終歸是脆弱的,甚至不需用勁就自己碎了。

這一瞬,他安靜垂下的側臉都略顯脆弱,風流的浪子心中只允許一人可傷他,甚至不需那人刻意。

臥室內的流悅可惜地嘆氣:“我的早飯沒了。”

小奧努力把當年的事情給扒拉出來:“他當時……在跟人打賭?”

……

回到禮堂的流悅自然受到了不少另類的目光,有時候這樣隱晦的惡意比明目張膽的欺負還要讓人心寒,攀附在皮膚上死死不放的惡意正在一點點逼著流悅暴躁。

林涵海遠遠地掃了一眼這邊,面無波瀾地收回視線,繼續在場內兩校近千號的人之中搜尋著自己的目標。

平淡的目光不曾在流悅這裏停留一瞬,而一直捕捉著林涵海視線的流悅目光卻一直追隨著他。

這樣的行為在她周圍引起了一陣輕微的諷笑聲,諷笑聲的主人們淹沒在人海中,可那聲音卻莫名的清晰。

林涵海似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人,面上的寒意變淡了許多,帶著淺淺的笑意溫和地看著秦怡。

溫婉嬌美的女孩子笑著對他揮揮手,兩人中間隔著數目不小的人海對視,二人之間若有若無的契合感在旁人看來再相襯不過了。

簡直天生一對。

林涵海起身主動朝秦怡走去,秦怡因為身體原因休學一年,比他早畢業一年,這次畢業典禮是從國外特意回來參加。

流悅呆愣地由著林涵海從她身邊冷淡走過,低頭不語。

回憶到這,流悅頭疼地揉了揉額角。

當時她特意去偷聽了兩人的對話,大概意思就是秦怡後面不再回國了,要一心專注學業,然後不顧林涵海的挽留離開了。

結果一個人留在那的林涵海發現了偷聽的她,摻著的報復意味格外明顯:“你不是喜歡我嗎?我給你一年時間。”

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明顯是被秦怡的離開刺激到了,說出的話都帶著郁憤意味。

但秋流悅不知,她不知這只是所求少年的一時報復,將受到的不得志轉給另一個人的幼稚行為,她只是單純誤以為看到了希望。

秋流悅最後是一步一步分外乖巧地跟在林涵海身後回去的,驚呆了不少人的眼,也讓在場內的封誼目光瞬間莫測。

仿若有些失落。

相當於孽緣一般,間接的擔上了林涵海女友的身份,又陰差陽錯在散場的時候聽到了封誼懶洋洋地嗤笑:“我什麽女人拿不下?就算是林涵海的人又怎麽了?遲早讓她拜倒在我的牛仔褲下。”

一群痞流少年們的意氣風發,拿著一個女孩做下的賭約,被安靜縮在門外的秋流悅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