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是我的愛人嗎?(9)

光線刺破昏沉的夜幕,新的一天從天邊出現的晨光開始。

強烈的陽光從窗簾的間隙照入屋內的大床,床上雙眼緊閉的流悅不適地蹙了蹙眉,輕哼著不滿地翻了個身避開那束強光。

薄被外只露出小半截白皙的小臂動了動後,默默往薄被裏縮了縮,於是流悅整個人便藏的不見蹤影,倒是床中間多出一個大包。

半晌,流悅滿臉睡意一副完全打不起精神的模樣打著哈欠,從卷縮成一團的蠶絲被中冒出個頭,淩亂的發絲仍可見那順滑的發質,服帖地順著脊背滑落。

流悅半闔眼簾,懶洋洋地從床上起身:“昨天是奎文哥把我帶回來的?”

她的記憶停留在許奎文與湯飛凡對峙的場面,當時估計是身份被不少人猜出來了,有心看熱鬧的人的眼神都是頗為玩味的。

她倒是想繼續下去。

就是蘊著酒意的眸子剛剛擡起,擁著她的男人眸底極力隱藏著的疲倦在如此近的距離下一目了然,即使他與湯飛凡對峙時半點不落下風,周身氣勢也未曾有衰落之意,但流悅很清楚,他沒有表露出來的那般輕松。

不是弱上一線,而是身體疲累。

於是,流悅揚起的手輕飄飄地垂了下去,在抱著她的人懷中蹭了蹭,嘴中咕噥不清地吐出幾個詞就歪著腦袋睡過去了。

當流悅睡意上漲,緩緩闔目靠在許奎文懷裏睡過去後,有心想要再與他嗆上幾句的湯飛凡頓了頓意味不明地“嗤”了一聲。

轉身回到吧台,拿起調酒師早早放好的新酒,一口喝了下去,辛辣從胃部一路湧上喉間。

他忍不住以拳抵唇,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調酒師。

許奎文也沒有與他再多糾纏的意思,抱著懷裏的流悅就離開了。

彼此之間無形的火.藥味悄無聲息地平息。

這一幕中大有玩味,也被一些有心人看在了眼裏,拿著手機的手默默攥緊。

這可真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小奧從精靈空間出來,睡意朦朧道:“是的,後面一路是許奎文送回來的。”

流悅低頭一掃,可惜道:“衣服沒換啊。”

大早上腦子還不太清楚的小奧不由一呆,衣服沒換……所以呢?

流悅換上放在一邊準備好的衣服,用力拉開落地窗簾,霎時屋內便由昏暗轉亮,陽光以一種格外強硬的姿態占據了它能照射到的所有角落。

“真是個好天氣。”

流悅望向窗外,黑色的瞳孔微縮,在強烈的光照下略顯通透,剔亮的眼眸無端顯出幾分淡漠之感。

只有溫暖入眼的陽光才能明白,任它如何強勢,卻始終不曾占據她眼底半分。

秦怡長指把玩著手機,眼中含著笑意,心情很是舒暢,一大早起來就有好消息送到手上,簡直是如有天助。

秋流悅雖然不曾被她當作對手,但出於女人的天性,她很難對秋流悅有什麽好感。

即使秋流悅求而不得的男人最後是屬於她的,也不能影響她對於這個女人的敵意。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源自骨子裏的敵意,一舉一動都會看不順眼的那種濾鏡時時刻刻加注在對方的身上。

為什麽?大概是只要與她在一個空間,整個人就會被對方壓制的死死的,人們的目光甚至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專注。

滿眼都是秋流悅。

秦怡接受不了這感覺。

這會讓她有一種失控的恐慌,事態的完全性失控會泯滅布局者所有的驕傲 。

尤其是當她回國時,得知林涵海已經與秋流悅在一起六年時,心悸到那一瞬間甚至沒喘過那口氣。

不應該,當年在林涵海心底留下的種子不應該讓他接受秋流悅為女朋友,更別提整整六年那種堪稱寵溺的對待了。

不過還好,秦怡微微一笑,溫和得體。

那個男人還是屬於她的。

不枉她費了這麽多年的心思。

林涵海接到秦怡的電話時是有些意外的,很快又回過神來,他已經分手了。

那麽每天第一個電話就不會是流悅按時的撒嬌了。

那個不管何時一定要是每天第一個電話道早安的人已經與他沒有多大瓜葛了,現在這個打電話過來的人才是他需要惦念的人。

林涵海定定地看了手機一會,壓下心中無端的不適,輕蹙眉頭接通了電話:“秦怡,有事嗎?”

“阿海,昨天半夜流悅去了酒吧,我放心不下,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林涵海眉頭驟然緊鎖,聲音微沉:“半夜?”

秦怡這邊看著美甲笑意盈盈,眉目舒展哪見丁點自責憂心:“對,半夜。你去看一看吧,流悅可能一時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實。”

沒有女人能把愛人推向情敵一方,但必要的時候秦怡從來不會小氣,她要成為林涵海身邊最特殊的一個女人。

果然,那邊傳來的聲音越發低沉,隱隱含著幾分怒氣,秦怡甚至能想象到他滿臉的不耐與煩躁,於是她說話的語氣越發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