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目不忘

第二天一大早,大寶在吃完早飯後就出了門,菊花則緊緊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大寶娘伸長了胳膊,高聲問道:“菊花,你上哪兒去?”

菊花並沒有回答,而是一下子就跑沒了影。

大寶娘想追都來不及,只能放棄。

不久後,一個明亮的房間裏,大寶擺弄著手裏的書籍,時不時的看一看外面的人影。

那裏有一大一小兩個女孩,正明目張膽的靠著窗邊聽著夫子講課。

旁邊的座位上,同齡的狗剩問:“那是你妹妹菊花?”

大寶點了點頭,表情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狗剩又問:“你妹妹怎麽來了?我記得她昨天也在。”

大寶說:“她也想讀書。”

聽到這樣的話後,狗剩的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屑。

“她讀什麽書?又學得了什麽?”

大寶冷下了臉,憤憤不平的說:“你可別小看我妹妹,我妹妹可厲害了。”

狗剩不相信,“再厲害也能厲害到哪裏去?”

大寶哼了一聲,問:“我妹妹能抄下一本書,你能抄下來嗎?”

狗剩張大了嘴巴,“騙人的吧!”

大寶得意的擡了擡下巴,用目光示意。

“看到我妹妹手裏的那本書了嗎?那就她自己抄的。”

狗剩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地,開始懷疑人生。

不只是大寶和狗剩,其他人也免不了討論一番。

不過他們看夫子沒有什麽反應,也就沒有明目張膽的說什麽不好聽的話。

雲清流一邊聽著裏面夫子的講解聲,一邊看著書上的文字,默默的記下其中的內容。

直到天氣正熱,裏面正在學習的學子們也被放了出來,她才踩著發燙的土路跳進了對面的水裏。

菊花看著有些擔心,頂著書守護在一旁。

這麽大的太陽,她有心想脫掉鞋襪踩進水裏,享受片刻的清涼。然而,一想起古代亂七八糟的規矩就沮喪的垂下了眉眼。

沿著河往前走,兩人很快就來到那棵大樹下。

大寶娘看到女兒終於出現,隔著老遠就大聲問了一句。

“菊花,你去哪兒了?”

“不要叫我菊花,我不是菊花。”

菊花大喊了一聲,又把雲清流護送到了附近的河流中,這才百米沖刺一樣的來到了大樹下。

大寶娘放下手中的活計,一臉嚴肅的問:“你說你不叫菊花,那你叫什麽?”

“香銷勝否夢荊溪,南岸栽成二妙聲。清瘦胡潭隨兔走,閑嘗台榭又燒燈。”

菊花一字一頓的念了下來,振振有詞的說:“以後我就叫夢溪,蕭夢溪。”

一群大姑娘小媳婦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足足半盞茶的時間過後,大寶娘才哆哆嗦嗦地問出了聲。

“菊花,你說什麽?”

蕭夢溪擡頭看去,神情凝重的說:“不要叫我菊花,叫我蕭夢溪。”

“我不是說這個,”大寶娘顫抖的手問:“你剛才念的是什麽?又是從哪裏聽來的?”

蕭夢溪說:“我剛才念的是一首詩,陸夫子自己寫的。”

大寶娘似乎想到了什麽,又問:“你剛才幹什麽去了?”

蕭夢溪不緊不慢的說:“我去找陸夫子了,和陸夫子學本事。”

大寶娘神色慌張的接著問:“你還是忘不了讀書?女孩子讀書有什麽用?”

蕭夢溪板著臉反駁道:“不管女孩子讀書有沒有用,我都要讀書。”

大寶娘氣的掄起了巴掌。

蕭夢溪二話不說,直接朝著一旁躲去。

“憑什麽大哥能讀書,我就不能讀書?我不管,我就要讀書,即使你打我,我也要讀書。”

母女兩人鬧了很久,讓周圍的人看夠了笑話。

最後,大寶娘嘆了一口氣,無力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想讀就讀,隨便你了。不過,你別指望我給你買筆墨紙硯,買不起。”

即使條件如此苛刻,蕭夢溪仍然笑開了花。

不管是在什麽地方,只要能夠讀書就好。

對於女孩子而言,讀書雖然不是唯一的出路,卻能讓自己有更多的選擇。

不遠處的雲清流看完了整場戲,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求問,為何蕭夢溪會過目不忘?

那首詩夫子可就念了一遍,她現在都快沒了印象。

搖了搖頭,雲清流不緊不慢的從水裏走了出來,又一次用魚和人換了兩個窩窩頭吃。

傍晚,家中。

大寶看著面前的書籍,只覺得頭暈眼花。

“妹妹,你快來看,這個怎麽讀?”

蕭夢溪頭也不回的問:“哪一句後面你不會讀?念給我聽。”

大寶說:“性相近,□□。這句話後面的第一個字,我忘了。”

蕭夢溪想也不想的就說道:“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大寶一臉羞愧的說:“妹妹,你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