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陳婉兮見兒子過來,便急忙推開了於成均,伸手想要抱起孩子。

於成均卻搶先一步,把豆寶拎了起來,在一邊椅上坐了,圈著兒子,粗聲粗氣道:“你不好生午睡,跑來吵你娘作甚?”

陳婉兮不由睨了於成均一眼,心中卻有幾分好笑,她曉得這男人必定是不滿兒子打攪了他,方才蓄意將豆寶攔下。

堂堂一個大男人,倒是跟孩子爭閑醋吃!

豆寶轉動著小腦袋,盯著床上的母親,小手伸了過去,喊著:“我要娘……”

於成均偏偏不許,說道:“你娘身子不舒坦,爹陪你玩去!”言罷,起身抱著孩子大步向外走去。

行至門邊,男人回頭,朝床上的陳婉兮輕輕道了一聲:“好生歇著!”

陳婉兮看著那父子兩個一道出門,臉上不由泛起了一抹笑。

這之後的事,便不用她費神了。

想至此,她心中一陣松快,身上的疲乏感卻如潮般的湧來。她輕輕合上了眼眸,閉目養神。

少頃,但聽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一陣藥香隨之而來,充盈寢室。

菊英那細嫩的嗓音輕輕響起:“娘娘,吃藥了。”

陳婉兮睜眼,果然見這丫頭捧著一只甜白瓷描金小碗,立在床畔。

她應了一聲,將藥碗接了過去。

菊英伺候著王妃吃了藥,看她神色平和,便低聲問道:“娘娘,我打聽過了。淳懿郡主被拘在了慈寧宮,這案子是交給皇後娘娘發落了。”

陳婉兮只覺這湯藥甚是苦澀,還有一絲酸頭,兩口咽完,便將碗還了過去,又吃了些壓苦的蜜餞,方才笑了一聲:“皇帝對太後還當真是崇敬,依舊把郡主交由她這個姑母看管,是生怕她在別人手中吃了暗算。”

菊英微笑說道:“然而,這案子是皇後娘娘發落,想必不會輕縱了她。”

陳婉兮甚是無謂道:“輕不輕縱,都無關緊要。淳懿郡主的名聲壞了,誰也不能再將她許給王爺,這是頭一等大事。”說著,她又微微一笑:“我同她又沒有什麽恩仇,她好與壞,都同我沒什麽相幹。”

菊英點頭稱是,不由又問道:“那麽,娘娘那時為何叮囑了我等不要過去?娘娘獨個兒同淳懿郡主在一處,跟著的又是她身側的人。娘娘,不怕連個認證也沒有麽?喜婕妤肯出來作證,實在是意外之舉。”

陳婉兮淺笑道:“若是你們充當了人證,此事才真正說不清楚了。你們都是王府的人,又是我的貼身侍婢。我不準淳懿郡主與王爺做側妃,此事已傳的沸沸揚揚。此時,你們再說郡主將我推下假山,宮裏聰明人多,怎能不多想些?這些話,還要她身邊的人說出來,才像真的。”

菊英微有幾分疑惑,又問道:“然而,娘娘,那些宮女也並未指證郡主推了娘娘,只說娘娘與郡主口角罷了。”

陳婉兮微笑道:“她們當然不會指證,然而這似是而非才最叫人疑惑。她們說不清楚,又是郡主身側的人,難保不叫人疑惑。這虛虛實實,才叫人揣測頗多。”話出口,她心中卻也有些奇怪,喜婕妤的指證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曾說王爺對她有大恩,而於成均卻又說並不識得此人,這裏面也不知有什麽蹊蹺。

然而,喜婕妤肯這樣幫自己,那是把太後給得罪狠了,往後在宮中還不知如何立足。

這樣一個人,該是不會害自己的。

陳婉兮略想了一些事,不由就覺得頭目沉沉,甚而有些暈眩。

一旁菊英瞧出來,忙說道:“娘娘少思量,太醫說了,娘娘身子倒是強健,底子甚好,只是時常勞心費神。養胎期間,還是靜心保養為上,免得傷了胎,生產時也遭罪。”

陳婉兮揉了揉太陽穴,笑嘆道:“三年前遭過的罪,今兒要再來一遍,可當真不好受呢。”說著,便躺了下來,想再睡一會兒。

菊英上來替她掖了被角,低聲笑道:“娘娘仔細調養,為王爺再平平安安的生下一個小少爺又或是一位小小姐,才是正經呢。”言罷,看王妃漸漸睡去,便退了出去。

自此,陳婉兮便在王府之中閉門靜養,不問外事。

這件事,皇帝與太後都不願聲張,叮囑了皇後私下查處。

皇後查來查去,喜婕妤一口咬死了就是淳懿郡主推了肅親王妃,而淳懿自己竟也認了,她也只得以此結案。

原本,皇帝本想看在太後的面上,輕輕放過郡主。奈何順妃卻忽然上了火,死咬此事不肯放手,並聲稱郡主幾乎害的王妃流產,險些謀害了皇室子孫。

皇帝不肯忤逆太後,又礙著愛妃的情面,更覺此事若處置不當,群臣面前也難立身,索性丟給了皇後,不再理會。

皇後揣摩皇帝心意,又看太後抱病不出,並不過問,心中本也有幾分小算盤,便將這案子按了,對外只說淳懿郡主一心向佛,心意虔誠,不能更改。故將她送至蘇州博山庵代發修行,為國祈福,待三載之後,剃度出家,正式入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