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2/3頁)

將周崇安頓好之後,周言生沒有再停留便匆匆離開公主府,待人走了之後,蕭儀與裴煜兩人對視了片刻後,她才開口道:“你覺得如何?”

裴煜道:“先看看再說。”

蕭鉞在東宮等著,面色沉著冷靜,只是那雙幽深漆黑的眸子過分平靜,此刻不知在想些什麽,何長史腳步匆匆,道:“殿下,周言生來了。”

蕭鉞點頭:“讓他進來吧。”

很快,周言生便被何長史引進來,周言生先對蕭鉞行禮,待分別落座之後,蕭鉞看了他一眼才開口道:“我聽說周大人新認了一個弟弟。”

周言生忙道:“回殿下,小臣的確有一個弟弟,只是今日不巧,七公主說想他,便將他接到公主府小住幾日,等他回來之後,小臣一定帶他來拜見殿下。”

蕭鉞沒說話,只是閑適的自顧飲茶,屋內陷入一種死寂的氛圍中,周言生好像都能聽到自己胸腔內咚咚的心跳聲,心臟越跳越快,他只覺渾身都有股燥熱之感,周遭的空氣也好像越發稀薄起來,他就像是一條被扔到岸上的魚,胸腔被擠壓,莫名有種灼熱的同感。

忽然,啪的一聲,是蕭鉞將茶盞放到桌案上的聲音,前一刻凝固住的空氣,好像又再次流動起來,他淡淡的瞥了周言生一眼,這一眼,平平淡淡,不帶任何威勢,可周言生的心卻仿若被重錘捶下,一瞬間,仿佛地裂山崩一般。

恍惚之間,他只能聽到首座之上的人道:“你可能還不了解孤,孤最不喜歡的,就是繞圈子。”

撲通一聲,周言生雙膝跪地:“回殿下,小臣並非有意為之,只是,殿下只聽到崇哥兒尚在人世的消息,無論於公還是於私,都想要見一見崇哥兒,但,周家從前的一些隱秘之事,殿下怕是不知內情,”說著,他嘆一聲,終於誠懇道:“殿下,崇哥兒雖是太子妃的弟弟,可他們姐弟二人卻非同母所生,感情並不親厚。”

以蕭鉞的聰明,聽到這,就已經快猜出這其中內情了,想到周瑛的性情,他心中的那股火氣稍稍散去,他道:“周大人,還請坐。”

周言生再次落座,只是這次,他卻是再不敢在這位殿下面前打馬虎眼,耍小聰明,也只此時,他心中才暗暗後悔,都是周瑛影響了自己對這位太子殿下的判斷,認為能被周瑛那種蠢貨影響的人,應當也聰明不到哪裏去。

如今他算是徹徹底底的明白了,有周瑛這麽個蠢貨給扯後腿,眼前這位殿下仍能屹立朝堂,顯然是憑借自己的本事。

這會兒,周言生心裏也說不清是個什麽滋味兒了,這樣一個人,若將來登基必定也會是一代英明君主,只是,他忽然有些牙酸,怎麽就偏偏瞧上周瑛那個蠢貨?還是說,但凡聰明人眼神都不怎麽好……

只是,還沒等周言生腦補完畢,蕭鉞已經開口問道:“不知周大人所說的周家密辛,所指何事?”

聞言,周言生面上不由露出一抹苦笑來:“這還能有什麽,殿下當知,我叔父在世時,與嬸娘周何氏乃是一對有名的恩愛夫妻,叔父畏妻,外面甚至都在傳言,說叔父為了嬸娘寧願放棄家族傳承也在所不惜,”說著,他微微停頓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繼續道:“此話,雖有些言過其實,卻也並非空穴來風,叔父對嬸娘的確愛而懼的,嬸娘是個驕傲至極之人,因母族不顯,常為其他的夫人所詬病,因此嬸娘以叔父對她的感情為傲,也正是因此,崇哥兒的存在,對嬸娘來說,就等於是一種背叛,太子妃由自小由嬸娘教導長大,對崇哥兒,怕也不會有多喜歡,殿下,不管當初叔父如何,他也歸於九泉,崇哥是他這世上的唯一血脈了,對於太子妃而言,崇哥兒的存在可能是對於她們母親的一種羞辱,可對於小臣來說,卻是叔父僅剩的血脈了,無論於公還是於私,小臣都不會允許崇哥兒在我的手中出了意外。”

周言生對蕭鉞再次行禮:“小臣明白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還請殿下諒解,崇哥兒還小,小臣實在是賭不起了。”

蕭鉞給這話憋得難受,可卻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太子妃前腳剛謀害了東宮子嗣,他實在沒臉和周言生保證太子妃不會對周崇動手,甚至於,在蕭鉞的心中,以周瑛的心性,對周崇對手的可能非常之大。

周言生不會知道東宮發生之事,也正因如此,蕭鉞知道這人不是在故意諷刺他,他只能自己一個人難受,連個發泄的理由都找不到。

最後,蕭鉞有沉聲道:“下去吧。”

周言生心中納悶,不知為何,太子殿下突然就便了臉色,但他與這位殿下之前也沒有打過交道,仔細回想一番,也沒察覺自己有什麽地方得罪了這位殿下,想也想不同,索性也就不再想,他跟著何長史走出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