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3/5頁)

鴛鴦也是如此,伴侶死了,絕不獨活。

黃宜倩眼睛一亮,想起一些有關這柄玉如意的傳聞,她記得整柄玉如意都是用的羊脂玉,價值不菲,忙說:“這樣大的手筆!可說了什麽規矩沒有?”

儲林玉說:“就說誰的箭落得遠,就是誰的,娘您瞧瞧,都要比起來了吧!”

黃宜倩說:“這老遠的,誰瞧得見!”

她話音剛落,定國公夫人已經吩咐了人,讓郎君們走進些,小廝們將靶子也挪近了一些,棚子下的人,皆可清清楚楚觀戰,還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儲林玉有些惦記玉如意,就催促儲歸煜說:“大哥,你也去試試!你臂力尚可,萬一贏了呢!”

儲歸煜本不欲去,卻聽黃妙雲在逗弄言哥兒,催著言哥兒也去試試,便轉身問黃妙雲:“妙雲表妹喜歡玉如意?”

黃妙雲愣然擡頭,笑說:“不過是叫言哥兒去練練膽子。”

黃敬言從椅子上跳下去,擼起袖子信誓旦旦地說:“姐,我去給你掙玉如意!”

黃妙雲笑容愈大,就黃敬言的個頭,想在一眾郎君裏取勝,太滑稽了,不過貴在心意嘛!

黃敬言去了之後,黃敬文也跟著去了,儲歸煜與他們倆比肩而行。

世子夫人和昨天一樣,一面瞧著儲歸煜,一面兒問儲崇煜:“崇煜,你怎麽不去?也去活動活動筋骨吧!”

儲崇煜沒有動,昨兒和前兒他都去了,受了不少冷眼。他只擡頭瞧了瞧黃妙雲的發頂,卻見她的余光,不再往這邊來。

黃妙雲沒去看儲崇煜,卻早已是坐如針氈,她心裏時時刻刻都惦記著他的信,她雖然已經婉拒,卻害怕儲崇煜堅持跟她表明心跡……

一股暗流在二人之間湧動,一個忽然闖入的婦人和她的兒子,打破了怪異的氛圍。

一位熟臉的婦人,站在黃妙雲跟前,笑吟吟地跟她打招呼,又熱絡地問:“你表姑母怎麽沒來?你家裏兩位哥哥可是上前比賽去了?”

黃妙雲瞪著眸子起身,不由得攥緊了帕子,這位婦人,是她前一世的準婆婆,而婦人身後站著的郎君,就是她前世的未婚夫。

“何夫人安好。”黃妙雲欠身行禮。

何夫人笑著打量黃妙雲,道:“有些年頭沒見,妙雲真是出落得越□□亮了。”

黃妙雲臉色微紅,沒有說話。

這位何夫人的父親,曾是黃妙雲外祖父舊交,何夫人與姜心慈也是舊交,不過姜心慈病後,二人便不大來往了,據說從前二人來往頗密,婚前一度親如姐妹。

何夫人料想黃妙雲怕羞,也沒有多說什麽,只叫來身後的兒子,笑著同黃妙雲說:“原是帶犬子見一見你哥哥弟弟,既沒見著,也該給你這個妹妹見個禮才是。”

何家郎君大大方方地從何夫人身後出來,朝黃妙雲作揖。

黃妙雲還了禮,便默然不言,何夫人心裏拿捏著尺度,說過一二句閑話,又和黃宜倩、世子夫人打過招呼,方離去。

黃妙雲盯著何家人的背影,不安地坐下,若沒有前一世的事,何家當真是很好的歸宿,何夫人丈夫官居四品,與黃家門當戶對,夫妻二人琴瑟和鳴,養育出來的孩子謙和有禮,是做丈夫的合適人選。

或許嫁去何家,平日裏生活和睦,但危難之際,黃妙雲卻知道自己會被拋棄。

被棄於患難之時,有的人一生都不會遇到,偏偏叫黃妙雲給遇到了,她對何家,始終心有芥蒂。

一旁的黃宜倩已經和世子夫人聊了起來。

沒有誰的拜訪是無緣無故的。

世子夫人見何夫人臉生,便問黃宜倩,何夫人跟黃家的幹系。

黃宜倩未嫁的時候,知道一些姜心慈的事,便附在世子夫人耳邊說:“是我嫂子從前的好友,以前我在家時,還記得二人替兩個孩子指腹為婚,不過應當只是玩笑話,做不得數。後來我嫂子病了,姜家又出了那種事,兩家也不大來往了,如今何家郎君大了,大抵是尋摸適齡的兒媳婦來了。”

世子夫人點了幾下頭,說:“妙雲是不錯的孩子,若何家娶了,倒是何家的福氣。”

黃宜倩亦笑道:“誰說不是呢,從前兩家交好,也算知根知底,敬文的婚事定了,妙雲的估摸也快了……”

世子夫人掃了一下場上的人,看著何家郎君說:“他也要去射箭?應當是想替妙雲□□頭吧……這柄玉如意,用來下聘都是夠的。”

黃宜倩搖著頭,不是很樂觀道:“咱們家族學裏都人才輩出,何家小郎君名不見經傳,聽說讀書也是平平,奪彩頭未免太難了吧,不如叫他父母重新買一個玉如意來得容易……說起來,何家郎君似乎沒有什麽出挑的,配妙雲也算攀高枝兒了。”

儲崇煜站在後面,僵如冰棱,雙眼裏透出棱尖處才有的鋒冷微芒,他默默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