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4頁)

鎮國公看著陳弦緊鎖眉頭,他這是不準備回來了?不過想想也不難理解,以軍功抵過史上常有,可太後……恐怕只得戰死才能平朝野之怒,保全奉安國公府。

“皇上說……”

陳弦知道他要講什麽,擡手打住,沒用的。這一年他在南千門大營,想了很多,太後犯下的可能遠不止偷龍轉鳳之罪。先帝龍體康健,為何毫無征兆地突然駕崩?

弑君啊!

朝臣們才出宮門,聖旨就下達,令奉安國公陳弦即刻持兵符往南千門大營點兵三十萬北上平反,鎮國公幼子唐逸清為副將。

唐逸清,唐五?到了這時大家才驚覺有什麽不太對。唐五已經很久沒在外露面了,他哪去了?

下早朝僅半個時辰,禁軍統領褚鐘受皇命領禁衛軍圈圍齊國將軍府。副統領曹魏全城布防。

奉安國公府,林氏親自服侍夫君沐浴,為他束發,穿上盔甲。

“我們成親時,向天地許諾過要攜手共白頭。”

陳弦不眨眼地貪看著妻子:“這一世是我欠你,若有來世我……”

擡手捂住他的口,林氏笑言:“我等你凱旋歸來,”知道這是癡話,但她想抱著癡念送君遠征。

取了雁鉞弓,陳弦最後看了一眼妻子,毅然轉身。

兩滴清淚滾落,林氏緊抿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看著那人離了正院,終忍不得追了上去,卻不敢大叫只默默念道:“弦郎。”

聞訊趕來的陳元若正好在府門口撞見她爹:“父親,”她怨世人為何要有那麽多的貪,淚眼紅腫看著至親之人身著冰冷且沉重的盔甲,上了馬背,“爹……”

“不要哭,”陳弦望著擋在馬前的女兒,眼中盡是慈愛、愧疚:“爹跟著你祖父在西北多年,能掛帥征戰沙場是我的夢,”拉韁繩,策馬領十六家仆飛馳而去。

陳元若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仰首望天,淚滾進發裏。為什麽要有戰?被馬蹄震起的塵土還在飛揚,空蕩的路道上已不見騎馬人。

“老天爺,求求您了讓他們都能平安歸來。”

“駕……”

街道上百姓自動讓道,巡城的禁衛駐足俯首以示敬重。日光照耀下,盔甲淩淩,陳弦身背雁鉞弓直奔南門。鎮國公手持騰蛇刀等在南門口,唐逸幽捧著一壺酒靜立其後,他是真不明白皇上是怎麽想的?

奉安國公雖然是已逝老國公手把手教出來的,但其畢竟沒有獨立領兵作戰過,比之他父相差不止一點。為穩妥不是應該鎮國公府掛帥嗎?

“律……”

陳弦下馬走向鎮國公:“就知道你會在這。”

鎮國公一臉肅穆地迎上前,鄭重地將騰蛇刀奉上:“請你把它交於逸清,”這回老五若能活著回來,也許真能頂了楊嵊鎮守鷹門山。

“好,”陳弦雙手接過沉重的大刀:“副將的鎧甲我已經命人送去南千門大營,它會隨著我等一同北上。”

聞言,鎮國公又往前挪了半步杵到陳弦耳邊小聲說道:“逸清已經收攏了狼螢衛所的兵士,後有皇上聖旨下發西北。西北軍軍心必然受創,你們翁婿趁機裏應外合,爭取生擒楊嵊。”

“我明白……”

“你不明白,陳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不了不要這世襲罔替的爵位了。西北軍反叛,今年北斐、遼狄必定會南下侵我大靖,爵位再掙就有了。”

若是沒命再掙呢?陳弦手腕一轉,鈧一聲刀柄抵地,一把抓過唐逸清捧著的酒壺,仰首豪飲,下了一半將酒遞向鎮國公:“幫我看著點奉安國公府。”

勸說無用,唐嵕心沉悶至極,接了酒壺一氣飲盡:“糧草皇上已備足,陳一耀在南千門等你。”

拍了拍親家的肩,陳弦後退至馬旁翻身而上:“走了。”

不到午時,留在京裏的楊氏一族全部下了詔獄,文華殿大學士譚永青、工部朱明等等府邸也盡數被圍,抄家的抄家,下獄的下獄。

一夕之間,京城徹底沒了平靜,人心惶惶。

後宮裏,李安好看著兒子撐著肉呼呼的兩小手,勾著腦袋硬是將被嫩肉淹沒的脖子伸出,朝窗欞外張望。

“喔……哦……”

九娘端了牛乳進後殿:“三皇子這是又想出去了。”

“人才六個月,心就野了,”李安好決定給小家夥增點負重,把手放在他“厚實”的背上。

效果立竿見影,小白雲閉上肉嘴鼓著勁撐著,小屁股還擺一擺,想要將背上的五指山甩開,可那五指山似黏在背上。不一會小臉脹紅,兩短胳膊一軟,臉貼上了鋪著的小錦被,蹬腳啊啊叫喚。

收了五指山,李安好接了九娘手裏的牛乳。

大概是聞著香了,原四爪朝下的小白雲右腿後挪,小肥腰一挺翻身過來,兩水靈靈的鳳目盯上了他母後手裏的花碗,揚起笑臉高興地想要拍掌。只可惜沒掌握好方向,兩小手順利地相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