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4頁)

“哭了這麽久,好累啊。”

“不許睡,先告訴我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這種噩夢的?”唐五肯定她被噩夢纏身不是一天兩天了,否則也不會哭得那麽絕望。

陳元若不應:“我要睡覺。”

“不行。”

避過上前扒她眼皮的爪子,陳元若不欲再多言,一個翻身騎上作亂的男人,將其摁倒,張嘴笨拙地蓋住他的口。

黑了心的小白兔,唐五無奈不再追問,只送到嘴的美味,他是不會放過。

與鎮國公府僅相隔兩條街的齊國將軍府,前院沉嶽堂並無燈火,檐下兩道黑影一前一後地站著。

“唐逸清成親,鎮國公世子唐逸幽竟沒露面?”站在前的那道身形魁梧的黑影聲音尤為渾厚。

“唐逸塵也不在,”立於後的黑影要相對瘦削一些,“在宮裏傳出懿貴太妃病重前,皇帝召了唐逸幽進宮。”

“能確定懿貴太妃是什麽時候病重的嗎?”

瘦削黑影搖首:“自皇帝娶妻後,後宮裏就沒得安生過。寧誠伯府三姑娘李氏安好手段心智不遜男兒,後宮、內務府都已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根本就無暇他顧。且近日宮裏盯得緊,一有誰妄動便會被換下送進慎戒司,我們的人已經折了過半,不能再大意了。”

“李氏安好,”魁梧男子語調中並無不穩:“燕唯的外孫女?”

“是,燕舒安的女兒。”

魁梧男子冷嗤:“怪不得賢親王舍不得動手殺之。”

“李氏安好年歲近雙十,已過參選之齡。此女素來又少在外走動,無人猜到會是她。皇帝瞞得也緊,直至聖旨降臨時我等才曉。而那時其舅父燕茂霖已抵京,賢親王忙於平戶部的賬,寧誠伯府又有禁軍護衛,他不會冒險行事。”

雨滴打在瓦腳,細小的水滴四濺,三兩落於鷹鉤鼻上,魁梧男子斂目:“你說皇帝會不會是在懿貴太妃病重後才召唐逸幽進宮?而這些日子,唐逸幽之所以未露面,是因為他不在京城。”

“大哥的意思他去了延陵?”瘦削男子凝神細想:“近來鎮國公和奉安國公陳弦在朝上站隊分明。難道南漠兵權之爭,皇帝就這麽輕輕放過了?”

“禁衛未有異動,那定是去了南千門大營,”魁梧男子語氣之中終於露了不快:“可惜了,因密旨一事,唐嵕早將我們插在南征軍裏的暗子殺了個幹凈,不然現在也不用在這胡猜。”

“大哥,若真如你所想,那徐博義就留不得了。”

聞言,魁梧男子嘆聲閉目,久久才再出言:“讓虎獅衛赴延陵。”

“唐逸幽、唐逸塵?”

“殺”

相比沉嶽堂的暗黑,宮裏幹正殿那是燈火通明。皇帝拿著今日傍晚歡情閣天己呈上的密信,面目暗沉地背手立於殿門之外。

好樣的,他的齊國大將軍竟然敢無詔回京,看來西北軍是盡在掌握之中了。

“皇上,”天甲跪地請令:“擒賊先擒王,臣去殺了楊嵊。”

皇帝勾唇,鳳目寒冽,輕語說道:“不急,”舌掃過牙尖,“西北軍還掌在楊家手裏,且楊家暗部勢力尚未現,現在就殺楊嵊後患無窮。”

這口氣他忍了,不是懼楊嵊之勢,而是怕兩軍對壘,生靈塗炭,“楊嵊敢私自離開鷹門山,說明楊氏族在西北軍裏紮根已深。”

天甲不痛快:“現已入秋,楊嵊怎會選在這時回京?”

“不奇怪,朕大婚,鎮國公府和奉安國公府結姻親。還有姜堰蘇氏被拔除,榮親王大勢不再,西北軍擴軍等等,他心裏不安,”皇帝倒是能理解楊嵊,京中連番巨變皆是於楊家大計不利,楊嵊哪還能泰然?

候在一旁的方臉天乙多了一句嘴:“皇上,現下懿貴太妃病重,恪王已箭在弦上,楊嵊會不會……”

皇帝轉身進了大殿,吩咐範德江:“準備筆墨,”榮親王府花了那麽多的銀子養的私兵不能說散就散了,正好緬川在延陵之北。

“是,”範德江把拂塵往腰間一插,手腳非常利落的去取紙。

雖然昨日嫁女,但今天奉安國公陳弦還是如往常一般寅時起,夫人林氏幫著打理。用完早膳,去前院坐轎準備去上朝。只轎才出府門一丈地,一面方無須的男子自黑暗中走出。

“奉安國公陳弦接旨。”

坐在轎內的陳弦心徒然一緊,這聲音他熟悉,確是禦前的,立時下轎跪地叩拜,後雙手舉過頭頂。

方臉天乙並未宣讀聖旨,而是直接將金冊交給了奉安國公,後退離轉身沒入黑暗,如來時一般悄悄。

陳弦就立馬打開金冊,見到“往榮親王府取九千兵赴延陵”,不禁屏息,站起身,腳跟一轉快步回府。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作馬販打扮的長須男子與一滿臉橫肉的漢子,背著破鐵盒自奉安國公府後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