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4頁)

“那小果子就是從胡明山走出來的?”皇帝看著折子沒擡頭。

“是,有一次小果子說話時帶了兩句家鄉話,嚴滸還問了一嘴。”

皇帝手下一頓:“派人帶著幾張人.臉畫像去胡明山打聽,就說有兵丁戰死,兵部發放喪葬銀。”

“是”

批完手裏的折子,皇帝擱下朱筆起身離了龍座,走下大殿至殿門處駐足,望著那青天白日,也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自天丁說嚴滸應是行軍出身,他就懷疑嚴滸是從西北軍出來的。

凈身入宮,進內務府行走於宮廷,憑著俊朗的長相勾搭後宮寂寞空虛的女人,然後攛掇她們為他所用。

皇帝擡手豎三根指:“讓天字三號去把毓秀宮和延禧宮再仔細搜一遍。”他不知道後宮裏,除了皇後,還有幾人是幹凈的。

“是”

已有先帝的例子在前,再生慈安宮這一出,皇帝現對後宮是提不起一點興……也不對,皇後除外。她是他的妻子,到目前為止他們一切都很契合,這確實令他欣喜不已。

娃娃臉地辛拎著食盒出現在後殿殿門口,方臉天乙聽著聲靠近主子,小聲稟報:“皇上,皇後娘娘著人給您送湯來了。”

“嗯,”皇帝收回目光,轉身去往後殿,潔面凈手後坐下:“皇後用了嗎?”

地辛看著天乙查檢:“午休後醒來用了一盅鴿子湯。”

鴿子湯?皇帝垂目望向盅裏,聞著味好像不是鴿子湯。

“這八寶湯是皇後娘娘晨起時吩咐寶鵲,特地為您準備的,熬制了兩個時辰。”

想到午後,寶鵲列出來的那張單子,地辛皺著眉壓抑著興奮又補充道:“明天、後天應該都會有湯送來。”日後她也是能常踏足幹正殿的暗衛了。

聞言,正準備喝湯的皇帝不禁彎唇,低語抱怨:“不撥不動,”說的就是他家皇後。原還有些後悔,不該嚇她,現鮮美的湯入口,突然覺得昨夜那著對極。

因著懿貴太妃的不貞,昨天他心緒動蕩得厲害,有些不願意面對知內情的皇後,但……但又怕錯過她兒子。咽下嘴裏的湯,皇帝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情緒,他也需要慰藉。而這滿宮裏,唯皇後最懂他,最靠近他的心。

湯喝了一半,天甲落到皇帝身後,“韓逾有信了。”

皇帝擡手打住天甲的話:“等朕把湯喝完。”

“是”

待皇帝喝完湯,地辛慢慢地收拾著碗盅,明顯是還不太想走。對此,天乙只當沒看見。

天甲將密信奉上:“韓逾說事情有眉目了。今年開春時牡江延河一帶少雨水,當地的兩姓大村因著水道之事起了爭執,後王姓一方想鑿堤壩做報復,行事時發現的水下堤壩上盡是一個個曲蟮粗細的洞眼,那時堤壩就已經有了裂痕。”

皇帝仔細閱覽著密信,神色有些凝重。

“韓逾下水查過,牡江延河一帶堤壩上多多少少都有小洞遍布,雖然混亂像是被蟲拱的,但他發現有一截段的洞很是不一樣。那截段的洞齊齊整整,明顯是人為,”說到此天甲就想到一個人:“皇上,您知道天醜有一毛病嗎?”

“知道,”皇帝擡眼:“天醜殺人要麽一著斃命,要麽十招、二十招,沒有二三四等等。”

天甲立馬附和:“對,他說過不這樣就難受。在那截段戳洞的人應與天醜是一個病,洞不戳得齊齊整整他就不舒坦。”

皇帝將密信遞給天乙:“陳一耀幫著寧誠伯三人也查到了這一點,如此燕茂霖是擺脫了嫌疑,這兩天寧誠伯上書的折子就會抵達京城。另外韓逾發現除了他們還有旁人在暗中調查這事。陳一耀與人打過照面,說前年陳家九娘在賢親王府溺水,他誤闖過王府後院,見過那人。”

“不是賢親王動的手?”聽了半天的地辛有些不太信:“除了他,還能有誰?”

天甲轉眼瞪去,幽幽問道:“你是沒事做了嗎?”

這透著危險的調調令地辛不禁打了個冷顫,端了湯盅立馬擡腿:“有,我這就回坤寧宮守著皇後娘娘。”她不怕天乙,但卻怕寡言的天甲。

皇帝斂目,此次皇後清理內務府,他發現內務府和戶部的賬有通聯時,就在猜測燕茂霖在戶部之所以查不出什麽,是不是因為賬早已被以各種有據的方式填平了。

若真是這般,多的是頂罪的人。賢親王根本就不用急著動燕茂霖,而有江陽嚴氏一族的死在前,他也該知道什麽是龍之逆鱗,動不得。

“皇上,”天乙出聲了:“若不是賢親王府動的堤壩,那就是有人想您動賢親王府。”

他也想到這了,皇帝嗤笑,眼底寒冽勝冰霜。這些年六王勢力被不斷削弱,暗裏那人著急了,怕再這樣下去京中亂不了。

“北邊。”

聞這二字,天甲、天乙神情肅穆,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嚴滸死在冷宮,”兩人余光掃過彼此,天乙閉嘴,“也許他的主子也是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