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一位失蹤的未婚妻, 一位失蹤的未婚夫。

雙方並不認識,而在敲定預約婚禮教堂事宜的當日失蹤。

另,兩對新人並不在同一個教堂舉辦婚禮, 也不再同一個地點進行婚宴。

“類似的失蹤在倫敦每個月都會準時上演。”

華生沒有做過詳細統計,但在貝克街幾乎隔三差五能收到相似委托。

倫敦人太多又太亂。豈止是每月有人逃婚, 頻率至少能縮短至每周, 讓人不得不懷疑這個年代的婚姻穩定性。

華生無法確定歇洛克會否接下這兩起失蹤案,按照慣例, 這不一定是福爾摩斯感興趣的案件。

“先請兩位委托人來吧。”

歇洛克說著又一邊翻看著其他委托信, 沒有找到一目了然的有趣案件。他看向凱爾西, “班納特先生,您認為呢?以愛情故事的案件,重啟您的倫敦破案新生活怎麽樣?”

凱爾西不可置否, “等了解具體情況再決定。誰知道是哪種愛情故事,可別忘了,血腥愛情故事也是一種愛情故事門類。”

華生:上帝啊!您可別聽著兩人的話!務必可憐一下您的信徒, 這次就別出現屍體!

下午一點,小聽差分別向兩位委托人傳遞了偵探們想請人面談案情。

傍晚, 六點。

第一位委托人姍姍來遲。

艾姬·阿吉斯, 這位小姐的未婚夫Q·海勒在前天中午失蹤了。

“抱歉,我剛剛下班, 來得晚了。”

艾姬拎著一個半舊不新的皮包,走進二樓會客廳,匆匆掃了三人一眼便低下了頭。

艾姬提起裙擺落座,出於禮儀, 又不得不擡頭看向對座的三位。

她只瞧了左側的凱爾西一秒,平放在腿上的雙手下意識地捏緊裙擺。那種僅是坐著也散發的貴氣優雅, 讓艾姬不由自主地拘謹起來。

艾姬迅速移開視線,也沒敢多看最右側的歇洛克,終是將目光放在了中間位的華生身上。

艾姬緊握裙面的手指稍稍放松,“我,我的未婚夫海勒,前天中午失蹤了。海勒不可能不辭而別,偵探先生們,能不能幫我找到他。”

歇洛克觀察著面前的委托人。

二十五歲左右,相貌普通。頭發有點淩亂,被簡單地紮起。

戴著一副夾邊眼鏡,鏡框稍有磨損,而鏡片較厚。

整體坐姿習慣性顯露出輕微駝背,棕色的手套,尤其是指尖部位上有黑色油墨。

“阿吉斯小姐,您從事打字員的工作。”

歇洛克以確定地口吻做出了判斷,此前艾姬只留了一個郵局地址,“請先說說,你和你未婚夫的情況。雙方的家庭,你們是怎麽認識的,憑什麽又確定他是無故失蹤?”

“哦!您怎麽知道我是打字員?“

艾姬驚詫異地看向歇洛克,卻沒能直視他銳利的雙眼,又是垂下了眼眸。

“對,家庭。是的,我是家裏的獨女。海勒的父母都去世了,他是獨自一個人生活。是做咖啡豆采買的,從非洲。”

艾姬的訴述有些磕磕絆絆。

哪怕她並不是居家不出的年輕女性,但是出門上班也沒讓她歷練出幾分沉穩果敢。

之後,是華生接過了問話。

了解到艾姬的母親七年前病逝,五年前四十歲的父親續娶了新婦,繼母比艾姬大五歲。

一家三口居住在倫敦工薪街區。

艾姬的父親也是文員,而繼母並不工作,打理家裏的一切事務。

未婚夫海勒,三十五六歲。

他在一家英法合資的公司工作,每個月都要出海去非洲采購咖啡豆,一個月只有五六天呆在倫敦。

“請允許我打斷一下。”

凱爾西問到,“你們住的地方是租的嗎?以您與您父親的薪資,似乎不足以負擔起一棟兩層樓住宅。”

艾姬快速搖頭,“不是租的,是我舅舅的遺產,母親繼承了這套房子。這有什麽問題嗎?”

“今年,女性繼承權的法律條文有了改動。”

凱爾西問的就是房產歸屬,“阿吉斯小姐,現在的這套房子是屬於誰所有?你舅舅的遺產只有一套房子?還是由其他年金?有沒有指定繼承人?”

艾姬不知道問題怎麽從未婚夫扯到了遺產,“遺產是指定給母親和我的。除了房子,還有三千英鎊,但需要分年領取,一年兩百英鎊。”

不是多麽復雜的計算題。

艾姬已經領了近一千五百英鎊遺產年金,還需要再過七八年取完。

這筆錢卻沒有用到艾姬身上,是從她的穿著打扮可知一二。

歇洛克問艾姬,“如此說來,這筆錢現在歸您支配。您與您的未婚夫準備結婚,那麽有關工資家用等問題,你們探討過嗎?您知道他的薪資情況嗎?”

“啊?”艾姬無措地攪動咖啡勺,“這要探討嗎?結婚後,需要分得那麽清楚嗎?反正都是放在一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