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容非的話,讓舒明雪摸不著頭腦,她哪能知道眼前的少年也重生了呢,畢竟天道信誓旦旦的對她說只有她重生的。

“對,我覺得可能是水土不服,公子能不能和藥堂說一聲,幫我開點藥,否則這譯書的工作,我怕是完成不了。”她解釋道。

“水土不服?”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因為上一世她可是好的很,沒有半點不服。

“嗯,惡心,想吐,肚子裏感覺還有股氣在竄。”她說著還真覺得有股氣在腹部,感覺像是消化不良。

“既然這麽嚴重,就直接去藥堂吧,我隨你去。”他冷冷說道。

她哪裏能去,去不就穿幫了麽:“又不是什麽嚴重的病,水土不服而已,只要一些止吐止瀉的藥就好,不脫水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誰知他卻鐵了心:“既然你不願意去,我讓藥堂的人過來好了。”

“不用了,真不用了。”她連連阻攔,可哪裏阻攔的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人去請藥師過來。

藥師過來的這段時間,無意是煎熬的,她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但其實心裏慌的不行,為今之計只能沒的說成有的,打死不承認自己沒病。

一炷香的時候後,來了一個女藥師,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為人溫和,感覺是個行醫濟世的善人。

女藥師認認真真的為她把了脈,然後又看向容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如何?”容非問道。

女藥師有些為難:“公子不妨回避一下,我想單獨同舒姑娘說兩句。”

可這句話讓容非的誤會更深了:“不用回避,懷孕而已,魔宗女子怎會在乎這些。”

“懷孕?”女藥師和舒明雪同時驚呼起來。

“我都沒嫁人,怎麽可能會懷孕?”舒明雪不知道哪裏讓他誤會了,明明說了是水土不服了。

容非見了二人神色:“難道不是?”

“非也,舒姑娘只是……只是腎有點不好。”女藥師說的很委婉,她本裏想說腎虛的,但她覺得這樣說大家面子上都挺過不去,用了“不好”兩個字。

其實腎虛這件事,並不是男人的專利,女子同樣會有,除了男女之事過度,女子得這種病的很大原因是精神負擔重,或者曾經受過某種驚嚇。

舒明雪並不知道原主“腎有點不好”,而且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因為男女之事無節制,因為原主雖修的是合歡術,可現在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

但即便是清白的姑娘家,被人說腎不好,旁人聽了也只會往男女之事上聯想。

所以,容非的臉又沉了下來。若是換了從前,他必定手撕了詆毀她的人,可現在,他卻相信她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可我從未與男子有過接觸,怎麽會腎不好的?“她小聲的問女藥師。

女藥師剛才探她脈的時候,也知道她還是女兒身:“姑娘這幾年是否有什麽焦心的事,或者小時候受過什麽驚嚇?”

她回想了一下,焦慮的事情倒是沒有,不過的確有一件可怕的事,這一件她上一世的時候也經常會想起,甚至會夢見,然後驚醒。

那是原主七八歲的時候,母親再次被有暴力傾向的父親打的昏死在地,然後揚長而去。看著躺在血泊裏的母親,原主為了救母,獨自一人在深夜穿過山林出去找大夫。

那樣小的孩子,一邊是生命垂危的母親,一邊是有野獸出沒的山林,每一個都讓她恐懼,所以她是一邊哭著一邊走。

可這些都不是她最害怕的,最害怕的是,在快要走出山林的時候,一個男人在身後叫住了她的名字,她停住腳步,抽噎的回過身。

後面的畫面,舒明雪看不見,就好像原主刻意封存了一般。雖然看不到究竟是什麽人叫住了她,又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她能感受到原主的恐懼,那種恐懼猶如一把白骨手,將原主的心臟由內而外的扒開,一層一層的吞噬她的骨血和靈魂。

也因此,缺乏安全感的原主極其喜歡強大的容是,不擇手段的想要嫁給他。

因為夢的多了,所以舒明雪覺得如果再聽見那個男人的聲音,一定會將他認出來,然後問一問他,當年他究竟對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做了什麽,讓那個孩子短暫的一生都在恐懼中度過。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原主沒有受到身體侵害。所以很難想象,比被侵//犯還要可怕的事究竟是什麽。

於是,她將當年那件事說了,不過隱去了被男人叫住的一段,既然那是原主不願提及的,她肯定是要尊重的。

女藥師點了點頭:“那就是了,孩童時期的恐懼會影響一個人的一生,舒姑娘還需敞開心扉才是,我幫你開些安神補氣的藥,會有助於你的身體恢復。”

“您也再開些止吐和腹瀉的藥吧,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她懇求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