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齊磊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陰沉地瞪著溫阮,眼神中閃過一抹怨毒的光,和他剛剛那副溫文爾雅的形象大相徑庭,毫無疑問,這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看到齊磊變臉,溫阮神色淡淡,似乎被瞪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一般,仍然是一臉無辜地回瞪著齊磊,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沒說錯,她還煞有其事地點了點小腦袋。

齊磊看到溫阮的樣子,似乎要被激怒了,突然朝著溫阮所在的位置走了一步,而這時,溫家三兄弟則直接攔在了溫阮身前。

溫浩然淡淡的,象征性訓斥了溫阮一句,“阮阮,小姑父是長輩,你不可無理,快道歉。”

溫阮當然知道要適可而止,齊磊畢竟還是小姑母的夫婿,她仗著年幼無知奚落他了一番,也算是先替小姑母和溫寧侯府小小地出了一口惡氣,至於其他的,就不是她一個小孩子該插手的了,還需要家裏的長輩們拿主意才行。

不過,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的,溫阮故作不滿地撇了撇嘴,裝出一副不太情願,卻又礙於齊磊長輩身份才不得不妥協的樣子。

“阮阮年幼無知,若有冒犯,還請小姑父不要同我計較,多多見諒。”溫阮微微俯身,行了一禮算是請罪。

齊磊臉色仍然很難看,只“哼”一聲,倒也沒再多說什麽,但也能看出來他似乎在極力克制自己,畢竟,像他這種道貌盎然的偽君子,理智稍微回籠些後,還得繼續裝下去不是。

既然暫時不能再惹她這位小姑父,那溫阮自然而然就把矛頭對準了程嫣雯,沒辦法,柿子挑軟的捏是人的劣根性嘛,再說了,她茶都煮好了,豈能浪費,這壺熱騰騰的綠茶,就算程嫣雯她不喝,溫阮都得給她灌下去。

“大嬸,我實在很好奇,有個問題想問你呢。”溫阮仍是一臉天真狀。

程嫣雯一愣,半響才反應過來,溫阮這句田間農婦的稱呼竟是在喊她,頓時氣得不行,但又不能發作,只能強忍著,“小姐,您請問?”

“你是有娘親生沒娘親養嗎?”溫阮神色淡淡,嘴角卻微微勾起。

聞言,程嫣雯一臉的不可置信,氣得胸脯起伏不停,指著溫阮半天說不出話。

“好啊,這就是你們溫寧侯府教出來的好女兒,小小年紀便口出汙言穢語,與那街上潑婦有何區別?”齊磊指著溫阮,口氣不善地訓斥道。

溫阮卻明知故問,“咦,你們為什麽反應這麽大,我這個問題很難嗎?”

說完,溫阮似有些困擾般皺著小眉頭,小聲嘟囔了句,“不應該啊,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嘛,明明就很好回答。”

程嫣雯和齊磊看著溫阮一臉無知的茫然之色,瞬間有種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覺。

程嫣雯身旁的齊思思小臉憋得通紅,她快忍不住了,雖然來之前她娘交代過她,說溫阮雖是溫寧侯府嫡女,但其實就是個野丫頭,而她盡管是個庶女,但在學識涵養上要比一個野丫頭強得多。

所以,她自進門後,便極力克制自己,為的就是讓爹爹看看,她可比溫阮那個死丫頭更有大家貴女的風範,等今後回到京都府,爹爹也一定也會更看重她的。

可是,溫阮她竟敢這般羞辱她娘,齊思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個健步沖到溫阮面前,罵道:“溫阮,你這個野丫頭,你才有娘生沒娘養呢。”

溫家三兄弟和齊家的兩兄弟忙上前攔住齊思思,一臉警惕之色,似乎怕她傷著溫阮。

而溫阮好像一點也不太在意,歪著小腦袋,瞪大眼睛看向齊思思,“哇,你怎麽知道?”

齊思思一愣,顯然沒料到溫阮會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竟硬生生地接下了她罵人的話。

“我身體不好,出生沒多久便從我娘身邊離開了,自幼跟著師傅長大,所以算是有娘親生沒娘養吧。”溫阮點著小腦袋煞有其事地解釋道。

原來溫阮的那句“有娘親生沒娘親養”竟是這個意思,齊磊和程嫣雯聽到這,臉色好了很多,原來只是小兒的無知,並非有意要羞辱他們。

“不過,大嬸我和你不一樣呢,我很快就能會到我娘身邊了,我年紀還小嘛,教一教總能變好,可是大嬸,你就不一樣了,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會像我這般小兒一樣無狀啊,真是太應該了啊。”

溫阮說著,還煞有其事地安慰道:“我也知道,這不能怪大嬸你,主要是你娘太不稱職了。”

程嫣雯的臉色變得像彩色盤一樣精彩,看得溫阮心裏那是一個樂啊,程嫣雯顯然在努力平息怒意,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麽扳回一局。

其實,白蓮和綠茶有一些異曲同工之處,比如說自說自話的能力,所以,這個時候溫阮肯定不會給程嫣雯開口的機會,當機立斷地截了她的話。

“身為妾室,未經當家主母召喚便私自前來主母的院落,自作主張是為一不該;當妾的竟敢和主母姐姐妹妹的稱呼,目無尊長是為二不該;閨閣女子竟暗地裏給人做了這麽久的外室,寡廉鮮恥則是三不該,這些都是你實打實做出來的,我可沒冤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