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2/3頁)

“那父親之後有何打算?”薛成義問道。

薛太傅神態自若,“此事不急,小丫頭今天有句話說得沒錯,船到橋頭自然直,既然此次咱們是回來祭祖的,那好好祭祖便是,這些事等回到京都府再議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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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日一早,溫家三兄妹吃完早膳後,便來同薛太傅一家拜別,昨夜,他們幾人商量了一番後,一致覺得京都府局勢尚且不明,他們不放心家人,所以,便不再多做耽擱,還是早早回去的好。

“姐姐,等我回到京都府,能去找你玩嗎?”軒軒拉著溫阮的手,依依不舍地問道。

“當然可以啊,我在京都府還有個小侄子呢,到時候他也能陪你玩呢。”

溫阮也是昨天才知道,原來軒軒這個小家夥的母親生他時難產過世了,他打小跟在祖母身邊長大,能陪他玩的也只有身邊那些丫鬟婆子,平日裏不免孤單了些,可能是感同身受吧,溫阮想到了現世的自己,對他也不由多了些耐心。

小家夥一聽又有小夥伴陪他玩,頓時高興的不得了,“好呀好呀,那姐姐等著我,祖父說我們很快也就能回去了。”

薛太傅看到自己的孫子竟然這麽黏溫家的小丫頭,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同時又有些欣慰,畢竟,孩子之間的感情才是最純粹的。

“溫家小丫頭,昨日軒軒的祖母已同我說了,謝謝你把那套異物卡嗓的救治方法教給我們。”薛太傅和薛老夫人夫妻幾十載,他自是知道薛老夫人的心結有多重,養軒軒時更是親力親為,整日裏擔驚受怕,就是怕孫兒步了小兒子的後塵。

溫阮卻擺了擺小手,“這不算是大事,您不用客氣的,其實這種急救的小常識,我也希望能讓更多的人學會,這樣也能挽回很多遺憾不是。”

雖然溫阮一貫都很清楚,自己沒有什麽聖母心,做不到懸壺濟世,醫者仁心什麽的,所以,她最煩別人和她談什麽應不應該的,要知道在她這裏,從來沒有應該兩個字,只有她樂意。

但像這種僅需一個小小的舉措就能挽救一條生命,甚至一個家庭的事,她似乎還是挺願意的。

薛太傅聞言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溫阮,“小丫頭,你這一身本事,難道就沒想過做一些名垂青史,造福後世的事?”

溫阮小眉頭微微皺著,圓圓的眼睛裏滿是不解。

“比如,你可以挑選些在醫術上有天賦的人,傳授他們醫術,等他們學有所成後,再放他們到各地,進而造福於民。”薛太傅想了想,又補充道:“要傾囊傳授,不藏私,且持續開展。”

其實,這麽多年來,因為各地醫者嚴重緊缺的問題,薛太傅也陸續同一些醫學世家提過此提議,但聽到傾囊傳授,不藏私時,便被紛紛婉拒。

不過,想來也能理解,醫術超群的世家大族,獨門技藝、獨家秘方都是家傳,這些籌碼是整個家族傳家立世的資本,相對於造福於明,他們則更看重家族的傳承昌盛。

但薛太傅卻深知一個道理,無論各行各業,固步自封都是其發展的最大障礙,他隱隱有些期待,希望溫阮這個小丫頭能給他不一樣的驚喜。

“我不想。”溫阮拒絕的很幹脆,開玩笑,這本質上不就是開醫學院嗎,而且是從頭打造醫學體系的那種,很累的好不好。

“我不想名留青史,這些虛名什麽的,到時候我死都死了,要來能幹嘛,造福於民更是你們這些為官之人該做的事,關我何事?我師傅可說過,吃力又討不了切實利益的事,絕不能幹!”溫阮很堅持地說道。

薛太傅沒想到溫阮會講得這麽直白,但他卻絲毫未決定反感,至少比起之前找各種說辭拒絕他的那些人來說,這種坦率卻讓人舒服得多。

於是,薛太傅略一遲疑後,試探地說道:“那咱們換個說法,不為著名留青史,也不為造福於民,那如果只是為了溫寧侯府,為了你的父母、哥哥們呢?”

“京都府的事,我想你哥哥們應該同你說過一些,溫寧侯府作為太子的外家,現在的情況,用腹背受敵來形容毫不誇張吧。”

薛太傅頓了一下,繼續循循善誘道:“你以溫寧侯府的名義開家醫館,私下裏培養一批可用之人,假以時日把分館開到夏祁國各地,造福於明民是其一,其二嘛,亦能給溫寧侯府眾人多一份保障,何樂而不為呢。”

“小丫頭,你要知道人活在這個世上,想要活得肆意,必須要有些依仗才行。”薛太傅諱莫高深地說道。

說實話,薛太傅確實是老奸巨猾,揣摩人心思方面很在行,雖只見了溫阮兩次,他卻輕易看出來她與溫家兄弟之間的情誼,於是以此為切入點,讓她動搖。

“太傅,我妹妹年紀尚小,她不懂這些,而且,她以後也不用懂這些。”溫浩然臉上滿是不贊同之色,“我們兄弟幾人再不濟,也定會拼勁全力護妹妹一世無虞,我們就是她最大的依仗,所以,薛太傅,您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