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七四(第4/4頁)

你說心疼?啥子?辣是什麽東西?

爽翻了好不?!

這就是這丫頭每天妄想用阿彌陀佛度化她的報應!報應啊!

看著莫名其妙興奮起來的宋知歡,寧馨睨了她一眼,心中透著淡淡的疑惑,但因為宋知歡的行為舉止想來使人莫名疑惑,當下也不管她,繼續閉目聽著修婉的琴。

宋知歡又在寧馨處用了晚膳,直到天色擦黑,方才帶著修婉一起離開了。

修婉的嬤嬤丫頭們會護送她回凈提齋,她對著宋知歡行了一禮,道:“女兒告退。”

“去吧。”宋知歡輕輕一點頭,直到修婉被眾人簇擁著離開再也看不到影子,方才扶著柔成的手緩緩轉身。

夜色沉沉,一輪彎彎的月牙掛在天空上,月光皎潔、星子璀璨,不遠處寧馨的院子燈火闌珊,看著就讓人覺著心裏滿滿當當的。

宋知歡不知為何忽地覺出有些困倦,隨意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拖長了調子,仿佛在撒嬌一般地喚:“柔成,我有些困了。”

柔成笑著為她理了理鬥篷,輕笑著道:“要不要傳轎輦?”

見宋知歡點頭,她便也笑開了,輕輕一擺手,代步工具即刻上線。

難得的,回了住雲館卻見上房內已然掌燈,宋知歡輕輕一挑眉,擡步入內,卻見已換了一身家常衣裳的,敏儀斜斜歪在暖閣內的炕上,身後倚著一個玉色繡蘭花靠背,身著朱紅綿紗襖兒,懷抱著一個橫置的白瓷富貴牡丹紋大手爐,膝上搭著一條雲絲錦被,兀自出神。

“敏儀,敏儀?”宋知歡輕聲細語喚了她兩聲,想起她方才那愣怔落寞的神情,忽地覺著心裏有些發澀。

敏儀回過神來,看向她,微微一笑:“知歡你回來啦。”

辛夷用小茶盤捧了茶水來,宋知歡端了一碗給敏儀,辛夷已輕手輕腳撤了炕桌上的殘茶,宋知歡問:“怎麽過來了?還自己坐了這麽久。”

敏儀輕輕嘆了一聲,苦笑一下,“回了院子裏,自己待著覺著沒意思,來尋你,卻不想你也沒個影蹤。”

宋知歡解了身上的鬥篷,換了大衣裳,也在炕上坐了,剛一落座,便見敏儀含笑看來,於是問:“你心情不大好。”

敏儀微微一怔,然後笑了,嘆道:“是有些心裏不大舒服。想起當年,剛成婚時,相互許諾要一生恩愛、相互扶持共白首。或許那時,我們都是有幾分真心的吧,我總說自己守住了本心,但其實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紀,有個對人冷厲的人對你好,你怎麽可能不動心呢?但也不重,後來見了他的華姝的萬千寵愛,見多了皇室夫妻同室操戈又不得不披著著恩愛的皮,我便有些心冷了。”

“後來,這慢慢歲月裏,我操持庶務、養育子女,終日忙碌,便也再沒動過男女情愛之心。只是相處的年月長了,眼見華姝與他從兩情繾綣到感情淡薄,我也不知該慶幸他是個重禮法的人,還是該心冷他心性之涼薄。”

“今年,他又納了年氏,我心中竟無一絲不滿,只是忽地覺著看透他了。”敏儀端起茶碗慢慢呷了一口,輕聲道:“涼薄之人,再是恩愛情濃,在他心中又怎麽抵得過無上權位。我只是……有幾分說不上的危機感。你說,若有一日,我與暉兒的存在阻了他的皇權富貴,是不是,我比華姝還不如?他們至少有少年時的相知相許,恩愛情濃,我呢?我只有烏拉那拉,但我阿瑪已經退了,烏拉那拉氏影響不如從前,不然他又如何會大張旗鼓的要納年氏?”

宋知歡忙伸手握住她的手,低聲斥道:“胡思亂想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