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4/6頁)

這都要歸功於他父親,那個令人作嘔東皇三太子。

為了救活小妾腹中子嗣,三太子到處搜羅龍脊髓,為了得到龍脊髓,甚至不惜將神女這個明媒正娶妻子,輾轉送到了其他男人榻上。

從弱冠之年幼龍,到大腹便便禿頭中年,甚至還有耋耄之年白發老翁。

她曾是觸不可及水中朧月,更是高不可攀天道之女,沒有男人可以拒絕容貌傾城神女。

他親眼看著自己母親,如何像是妓子一般,卑躬屈膝伺候那些男人。

為了留住三太子心,她驕傲,她尊嚴,連帶著最後一絲為人母責任心,都被踐踏到泥土裏,卑賤到不值一提。

直到小妾即將臨盆,三太子得知東皇祭祀手中有珍貴龍脊髓,可以幫助小妾順利產下子嗣。

東皇祭祀是個男女通吃雙性人,對於已經臟透了神女,祭祀不屑一顧。

三太子想要討好祭祀,就將他關在鐵籠裏,連夜送給了祭祀。

祭祀觸遍了每一寸皮膚,像是一條陰冷蜈蚣在身上爬,他拼死掙紮抵抗,祭祀就用刀子在他背後劃上一刀。

他脊背傷痕累累,祭祀作法將惡鬼之咒埋於傷口下,每到陰雨之時,傷口就會傳來灼人焚燒感,像是要將他撕扯成兩半。

只有用龍脊髓才能緩解痛楚,祭祀想讓他成為一個奴隸,像神女一樣聽話奴隸。

但他沒有,他殺了祭祀。

代價就是龍筋被抽走,龍鱗被剜掉。

屬於他一切,都被拿去安在了小妾子嗣身上。

這段不愉快童年陰影在眼前閃過,容上眼眸低垂。

他輕撫微涼薄唇,似乎是在回味方才溫軟甘甜。

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

大腦似乎持續放空了一段時間,耳邊隱約響起陣陣嗡鳴聲,有什麽模糊記憶正在被抽離。

他知道指望不上虞蒸蒸,只好試圖咬破手指,用鮮血在地板上寫下‘傀儡’二字。

但他此刻甚至連咬破手指力氣都沒有,咬了兩三次,牙齒也沒刮破指尖。

傀儡主人就是他尋找了千年人,他一定要找到他。

他把手指塞到了她虎牙下,她迷迷瞪瞪看著他,滿臉迷茫。

容上聲線低啞,嗓音帶著兩分虛浮:“咬。”

虞蒸蒸呆滯了一會兒,溫軟唇瓣含住了指尖。

他脊背一僵,擡起手臂驀地輕顫了兩下,厚重呼吸聲在寂靜雨夜裏,顯得那般突兀。

她還是咬破了手指,只不過是鋒利虎牙不經意間刮破了指腹,將手指劃出一小道血口。

他心不在焉垂下手臂,沾著那少可憐鮮血,在地板上劃下一個‘傀’字。

終究是支撐不下去了,就連這一個字也沒寫完,他在失去意識之前,唇邊低聲自語:“傀,傀儡……”

容上昏迷了過去,虞蒸蒸蹙著眉頭,齒間重復了兩遍他剛剛說字眼:“傀儡……傀儡?”

不知何時,雷聲停了下來。

江河邊泛起波光粼粼,風卷著泥土清香,溫柔繾綣撫過面頰,她依偎在他懷裏,齒間似乎還余留著一絲鐵銹血腥味。

她砸了砸嘴,尋找了一個舒服姿勢,酣睡了過去。

當清晨一縷細碎金芒透過窗欞打在臉上,容上眉頭微蹙,緩緩睜開了雙眸。

身前沉重物什,壓得他呼吸都困難,濕潤觸感浸透了他褻衣,強烈引起了他不適。

容上擰緊眉頭,看著窩在自己身前,一身酒氣還嘴角流著哈喇子女子,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他摸了摸自己褻衣和褻褲,沒什麽表情臉上結出一層冰霜來。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又為什麽會躺在他身上?

他衣袍去哪了?

她對他做了什麽?

容上心中冒出一個接一個疑問,被推倒虞蒸蒸哼唧了兩聲,慢慢悠悠醒了過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那張冷冰冰臭臉,她想了想,又把眼睛閉了回去。

一定是她醒來方式不對。

再次睜開眼,那尊閻王爺並未消失,不光沒消失,反而還環起雙臂,神色陰鷙盯著她。

虞蒸蒸真想鼓起勇氣問他一句‘你瞅啥’,可聲帶還未發出聲來,她指甲蓋大小勇氣就用完了。

他身上只著了褻衣褻褲,外袍不翼而飛,白色褻衣也被她□□滿是褶皺,以及透明放亮口水。

他骨骼分明手指,輕叩在褻衣衿帶上,不適向外扯了扯。

正想將沾滿口水褻衣褪下來,一擡眼便瞥見了正盯著他胸膛目不轉睛虞蒸蒸。

容上輕嗤一聲,收回了解衣帶手指。

便宜誰,都不能便宜了她。

見一個愛一個,真是個花心大蘿蔔。

下過雨江面,顯得尤為碧澈,微涼清風吹進窗欞,他望著窗外濕漉漉甲板,隱約回想起昨夜又下雨了。

他讓她來給自己塗藥,後面事情就記不起來了。

難道昨晚打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