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溫亦歡這個人最護短,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跟諶衡那些事兒,當即氣到不行。

她跟南舒做了四年舍友,對她的性子實在是太了解了,這四年裏從沒有見她哭過,很多事情到了她那兒都變成了小事。

她似乎將所有東西都看得很淡,情緒極難被牽動。

每個人的性格養成,都跟原生家庭息息相關,所以,溫亦歡很懷疑南舒以前經歷過很多難以想象的事。

直到南舒跟她說:“你還記得去年我媽忌日那天,我買東西去看她,你問我我爸去哪兒了嗎?”

溫亦歡點點頭,當然記得:“你當時挺不願意提起他的,就說了句不知道,我也沒再問下去。”

南舒屈膝坐在椅子上,面對溫亦歡存疑的目光,低聲道:“那件事,你沒聽過也正常。畢竟那種事情應該只有大人才會關注吧,那會兒我們還不認識,你自然不知道。”

溫亦歡越聽越懵:“嗯?什麽事?”

南舒也不怕告訴她了,坦白說:“我爸在監獄裏。”

“什麽?”

溫亦歡確實被驚到了,還以為自己聽錯,又問了一遍,“監獄?”

南舒快速補充了一句,“對。我爸叫南書沉,你有印象嗎?”

溫亦歡想了想:“好像有點印象,又好像沒有。”

她從小就不怎麽了解那方面的事,在溫家一直是被散養的狀態,從高中開始,她就不常回溫家了,所以即便當年那件事很轟動,溫父溫母在茶余飯後談論過也很難傳到她耳裏。

“所以,你爸爸犯了什麽罪啊?”

溫亦歡沒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想要知道事情發生的原因而已,很平靜地在跟她談論這件事情,甚至還怕自己說錯話或者說得不對,惹南舒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往事。

畢竟,爸爸入獄和媽媽去世這兩件事哪怕只發生一件,也不是誰都能承受得了的,她無法想象那段日子南舒是怎麽挺過來的。

南舒的手指在椅子背上打著圈兒,輕聲說:“職務侵占罪。”

溫亦歡對法律的認識很淺,只大致知道這屬於經濟犯罪的範疇:“所以是……?”

南舒給她解釋:“就是對公司或者單位的財產進行侵占,非法占為己有,金額大的話是可以判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的。他判了六年,還剩兩年才能出來。”

這麽一說,溫亦歡貌似懂了這四年裏諶衡一直沒有公開承認過南舒的原因,也恍然明白了為什麽南舒對外交部沒有興趣,不去參加外交部的遴選。

所有的根源都是在於一個人——南書沉。

溫亦歡抿著唇,莫名嘆了口氣,很想抱抱她:“對不起啊,我之前不知道。”

“是我的問題才對,沒有跟你說清楚。”

緊接著,南舒又跟溫亦歡說了那個女孩兒的事,將近一個月所有的事情串連起來,溫亦歡是真的佩服南舒是怎麽憋住,所有的委屈硬是咽進自己肚子裏一聲不吭。

要是她,肯定早就忍不住第一時間找男朋友說清楚,又哭又鬧,還發脾氣的那種

不過,人的性格不一樣。

打溫亦歡認識南舒起,就覺得她身上有種沉靜的氣質,總是安安靜靜的,不急不躁,遇到事也不會疾言厲色或大發脾氣。

但有句話說得好,越乖越安靜別人就越看不見你,越容易忽視你,愛撒嬌愛鬧的女人才能獲取到更多的關心和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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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溫亦歡找時間回了趟大院。

南舒說那個女孩兒很可能住在諶家,她回去一趟,去諶家串門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溫家和諶家離得不遠,隔著一條小胡同的距離,做了幾十年的鄰居,站在樓上都能看見對面的庭院和樓房,一有空或者逢年過節大家都會聚一聚,一起吃個飯。

傭人切了水果端出來,擱在茶幾上。

溫亦歡戳了塊西瓜,一邊吃一邊問溫母:“媽,你有沒有發現隔壁來了個新客人啊?”

“什麽新客人?”溫母不懂她想表達什麽。

溫亦歡嘖了聲,幹脆瞎編:“就是……我剛剛回來的時候,看見有個臉生的姑娘走進了諶家,那是誰啊?我沒見過啊。”

“哦。”溫母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那麽一號人,是不是矮矮的,有一頭微卷發?”

溫亦歡又伸手戳了一塊,聽這形容猛點頭:“對對對。”

“你管她做什麽?”溫母敷衍地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聽說是你秋婉阿姨的朋友,早些年在北京住,兩家還挺熟的,後來像是做什麽生意,全家搬去了上海。那是那家人的女兒,應該是過來小住幾天吧。”

“這樣啊。”溫亦歡不屑地撇了撇嘴,“我這麽久沒見過秋婉阿姨了,我去隔壁瞅瞅。”

說完,她站起身拿著一盤果盤直接就走,毫不拖泥帶水地出了門。

“哎!”溫母不像樣地看著她,“這麽急匆匆去人家家裏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