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3/4頁)

白千霜在秘境中記掛著自己的臉,但後來出了一連串的事情,倒把臉上的傷忘了,是以她仍舊不知道自己已經舊貌換新顏。

大衍和狗腿門派的弟子們頓時道:“白仙子高義,但我等怎能讓白仙子舍身取義。”

車軲轆話說了一輪又一輪,一個金甲門的男弟子忽然道:“這裏不是有個現成的爐鼎,這種時候,不該挺身而出嗎?”

知道小頂身份的弟子並不多,除了太璞、大衍和金甲門以外寥寥無幾,連歸藏同門都不知道小師叔是爐鼎體質。

小頂不明就裏,師父叮囑過她不可把自己是爐鼎的事告訴別人,便默不作聲。

聽了這話,人群騷動起來,知道的露出諱莫如深的微笑,不知道的面面相覷,悄悄詢問:“是誰啊?”

那金甲門弟子朝著小頂一指:“就是她。”

便即有人道:“她不是歸藏的弟子嗎?不會弄錯了吧……啊呀……”

眾人都朝小頂望去,卻見她神色如常,眉宇間只有些許困惑,卻也不曾否認。

這下子連歸藏諸人都吃了一驚,李圓光第一個回過神來,提起劍便向那金甲門弟子肩頭刺去。

他的劍法是蔣寒秋手把手教的,那金甲門弟子哪裏躲得過,被捅了個血窟窿,疼得齜牙咧嘴。

李圓光仍舊提著劍,咬牙切齒道:“小師叔是我們師叔祖連山君正兒八經的親傳弟子,若敢再加冒犯,休怪我手中劍不長眼。”

有李圓光帶頭,其余歸藏弟子也回過神來,站起身將小師叔圍攏在中間,“鏘啷啷”拔劍出鞘,將劍鋒指向大衍弟子和狗腿們:“敢碰我們小師叔一根毫毛,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一個大衍宗男弟子冷笑道:“素問歸藏劍法淩厲蠻橫,我看不止是劍法,歸藏道友的做派倒比劍法還橫。不過有人戕害正道道友,我大衍門徒也不會袖手旁觀。”說著抽出劍來。

話音未落,白千霜卻將他劍尖捏住,輕輕推開:“諸位稍安勿躁。”

轉頭對同門道:“我心意已決,蕭姑娘雖是爐鼎,比我們多一些自保的經驗,卻也沒有強迫她獻身的道理。”

這時,一個太璞宗的弟子站出來道:“依在下愚見,不如由在場眾位來表決,本來那些黑衣人便讓我等自行推舉,如此最為公允,諸位意下如何?”

李圓光等人自是不答應,那太璞弟子道:“歸藏道友雖人多勢眾,但事關所有人的安危,還請諸位以大局為重。”

那太璞宗弟子自說自話道:“我等要在白仙子與蕭姑娘之間擇一位,不贊成由蕭姑娘去的舉手。”

除了歸藏之外,只有七八人舉手,大多是與大衍、太璞不相關的小門派弟子,其他人即便私下裏看不慣白千霜的做派,卻也不敢真把她推舉上去。

一邊是歸藏,一邊是大衍,但一個是爐鼎,一個是白氏的千金,誰都知道該怎麽選——連山君再狠,能為個爐鼎與所有宗門為敵?

小頂聽著他們七嘴八舌把自己安排了,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去“伺候聖君”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這和爐鼎有什麽關系,但是看眾人的反應,她自然知道這不是好事。

李圓光瞥見她眼神懵懂,越發怒火中燒,氣得眼眶發紅:“小師叔放心,便是死在這裏,我也不會讓他們動你一手指頭。”

歸藏眾弟子本來還有些震驚,但見自家人被欺負到頭上,哪裏還管什麽爐鼎不爐鼎,爐鼎又礙著別人什麽了?

大衍和金甲門的弟子也抽出法器兵刃,劍拔弩張之時,忽聽外頭傳來腳步聲,眾人手中的兵刃飛至半空。

方才那黑衣人頭領的聲音響起:“你們的性命和軀殼都是聖君的,誰準你們死?”

他說著走到近前,打開牢門,對著身後的同伴揮揮手。

方才那些黑衣人走進門內,將弟子們驅趕出來。

白千霜道:“你們要帶我們去哪裏?不是只選一個人嗎?”

話音未落,她只覺一股勁風照著她臉頰扇過來,將她打得一個踉蹌。

黑衣人道:“聖君不喜歡話多的女人。”

白千霜不敢再多言,眾人被黑衣人押著出了地牢,出了水晶門,向著峽谷中央的深坑走去。

“下去。”黑衣人首領道。

眾人順著長長的台階往下走。

台階也不知有幾千幾萬級,延伸至黑暗中,望不見盡頭。眾人不知走了多久,頭頂的圓光越來越小,周遭越來越暗,漸漸的變成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不斷往下走,四周越來越寒冷,歸藏的道袍能抵禦嚴寒和酷熱,繞是如此,裸露在外的肌膚仍舊被寒意刺得生疼。

就在寒意逐漸難以忍受的時候,台階終於走到了底。黑衣人齊聲用一種聽不懂的語言吟唱起來,片刻後,只聽“轟隆隆”一陣巨響,腳下巖石震顫,一道強光冷不丁射入眾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