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見月山試煉開始,月長歌和金朝雨一起走進去。

她有點不安,下意識抓住了金朝雨的手。

金朝雨看了她一眼,本想扯開,但見她額頭冒汗,臉色蒼白,明顯是在害怕,便忍耐了下來。

他低聲安撫道:“沒事的,別太擔心,師尊不會讓弟子們在試煉裏出事。”

月長歌被他安慰,稍稍平靜了一些,揚起明媚的笑臉:“嗯,有大師兄在,我不怕。”

金朝雨看到她的笑愣了愣,很快轉開頭,不著痕跡地抽回手朝前走。

真正進了山中時,兩人被傳送到了不同的位置。

月長歌握緊了手中短劍,不斷小聲告訴自己堅持住,稍微冷靜下來之後,一步步深入密林。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陸清嘉正跟著她。

陸清嘉早就確定了她體內的力量。

現在就是試探她到底是何身份,為何非要跟著他的時候了。

他身形掩在一棵樹後,雙手結印,法印打出後,密林之中響起了妖獸的怒吼。

月長歌嚇得渾身一凜,妖獸疾步朝這邊跑來,地面都跟著震顫起來。

她害怕地握緊手中短劍,咽了咽口水,瞪大眼睛望著妖獸奔來的方向。

她告訴自己不能退縮,不能逃回去,這樣就會自動判定出局了。

她要贏下試煉,要拿到第一,要師尊親手為她降下福澤。

女主到底是女主,她是真的不怕死,也有光環不會死,妖獸到的時候,一爪上去幾乎要拍碎她,可臨危之際,她身上忽然泛起冰藍色的光。

妖獸動作猛地頓住,金色的獸瞳定定看了她一會,以臣服的姿態後退了。

月長歌自己都愣住了,不解地看著這一幕,她不懂這是為什麽。

但陸清嘉懂。

是血脈壓制。

她身體裏要麽有鳳族的血,要麽就是生了龍骨。

她不可能和鳳族有關,如果是,他不會那麽厭惡她身上的氣息。

那麽就是龍骨了。

陸清嘉昨夜就想殺人了。

此刻他想殺人的欲望攀到了頂峰。

他基本已經確定了月長歌的來歷,手中燃起火焰,幾息之間就能將月長歌燒得幹幹凈凈。

但就在這個緊要關頭,他突然聽見了姬玉的聲音。

“陸清嘉!”她好像隱忍著極大的痛苦,“好疼……你快來,精血又發作了……”

自從陸清嘉幫姬玉煉化精血開始,它已經很少發作了。

怎麽這麽巧,偏偏選在今天,選在這個時候發作。

陸清嘉看著手中的火焰,看著繼續往密林深處走的月長歌,剛才沒能殺了她,現在冷靜下來,也不想讓她這麽輕易死掉了。

既然她身上有龍骨,就說明她和那個幾萬年前僥幸逃脫一死,坐上了仙帝寶座的龍族獨苗令儀君有關。

他不能讓她就這麽簡單死去。

他得將這個難得的魚餌利用起來,把那個龜縮在天界不敢外出的貪生怕死之輩引出來。

到那時,他會毫不猶豫地抽了他的龍脊,剔了他的仙骨。

至於姬玉……他不該管姬玉的。

他真的不想管她。

至少現在不能管。

一想到她,就想到他的手軟,就想到他被她算計的恥辱回憶。

他怨恨極了,可他又無法將姬玉怎麽樣,索性幹脆無視她。

但僅僅是無視起她來,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容易。

他追上了月長歌,心思卻一直放在姬玉身上,想到她忍痛的呼喚,想到她此刻或許備受煎熬痛不欲生,他就有些情難自禁。

不行。

不能這樣,不能過去,不能再輸給她。

陸清嘉不斷提醒自己,可越是克制,越是不去想,越是心情煩躁。

他恨死了自己這樣,於是他將所有的恨發泄在了月長歌這個靶子身上。

那些妖獸不是臣服於龍骨的威嚴麽?

那就讓它們嘗嘗鳳凰火的味道。

月長歌根本不知道暗地裏發生了什麽,她覺得自己這一路出奇順利,眼看著就要離開見月山了,她興奮至極,覺得自己一定是第一個,她贏了!

可就在這時,她樂極生悲了,無數妖獸從四方八方而來,它們像在躲避什麽可怕的東西,排山倒海般朝她奔來。

月長歌驚呼一聲,當時就想閃躲,可她才練氣,速度太慢了,妖獸被刺激到了,速度極快,她很快陷入獸群,被這些慌張的畜生弄得遍體鱗傷。

她勉強握劍支撐,維持自己最後的生機,妖獸的爪和刺不斷割破她的身體,她的血流了滿地,肉掉下來一塊又一塊,她疼死了,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

她倒在地上,滿臉淚痕地低聲喚著“師尊”。

而她的好師尊就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陸清嘉麻木不仁,毫無憐憫之心,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才是正常的,才是無懈可擊的,面對姬玉時的莫名其妙,根本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