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顆甜柚

喬椹琰的私人公寓位於CBD附近的高档小區, 離公司較近,平時工作太忙不方便回楓山別墅的時候他都會來這裏歇宿,最近喬宅在裝修婚房, 他便搬來這邊小住。

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 平穩地停在電梯間門口,司機下車頗為恭敬地拉開後座的車門。

喬椹琰從車裏出來,繞行到另一側,稍稍彎腰,將祁柚攔腰抱起。

懷裏的人睡得特別死,盡管路上遇見堵車,刹車不斷,她躺在男人腿上一點反應都沒有,並且特別享受。這會兒被喬椹琰抱在懷裏倒是哼哼唧唧地動了動身子, 撓了兩下臉頰卻依然沒醒。

喬椹琰抱她進了電梯, 司機幫忙按了樓層, 喬椹琰便讓他先回去了。

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地段, 房價已經是天價,喬椹琰的公寓卻占據頂樓整整一層,大約兩三百平的復式房型, 享受直達頂樓的專用電梯,外人沒有門禁卡無法入內。

冷清清的房間沒有開燈, 淺淡的月光從落地窗灑進來,朦朧而旖旎。喬椹琰輸入指紋打開房門,徑直將祁柚抱上二樓臥室,輕放在大米的大床上。

感受到被褥的柔軟,祁柚哼哼了兩聲,翻了個身, 隨手扯了枕頭抱在懷裏,睡顏恬靜純真,可睡相實在一言難盡。

她膝蓋大大咧咧地屈著,原本就不長的裙擺被她這麽一折騰不規矩地往上溜,沒了遮掩的大腿白皙細長,沒有一絲瑕疵,幸而她穿了安全褲才沒有徹底走光。

喬椹琰眉頭輕擰,彎下腰替她調整了舒適的睡姿,又掖了掖被子。

烏黑的長發鋪散在枕頭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幽香,甜絲絲的。他心頭微動,指尖撥開她黏在臉上雜亂的長發,露出光潔的臉蛋。

她還帶著淡妝,剛才一頓亂蹭,眼睫毛有些糊了。

帶妝應該不能睡覺吧?

喬椹琰不太懂這些,直覺告訴他以他這位小嬌妻的睡相,明天早晨起來這一整套真絲被套全都要完蛋。

他拿出手機在網頁搜索:女人睡覺是否需要卸妝,跳出來的答案都是肯定的,不卸妝會傷害皮膚。

雖然覺得麻煩,但喬椹琰還是起身去了浴室,用溫水打了濕毛巾,折回來為祁柚擦臉。

怕弄疼她,擦拭的動作很輕柔,像觸碰著瓷娃娃,生怕弄碎了。

可毛巾似乎沒什麽作用,她臉上的妝容看似清淡實則頑固,遇水也難以溶解,喬椹琰皺了皺眉。

臉頰傳來濕濕癢癢的觸感,祁柚悠悠轉醒,撲閃著睫羽睜開眼睛,撞見一雙幽深的眼睛,淡淡的酒氣鉆入鼻尖,男人的五官近在咫尺。

靜靜對視兩秒,祁柚腦海裏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是:這男人不會要偷吻她吧?

下一秒,她的視線落在他右手的毛巾上,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可是……他拿毛巾幹嘛?

毀她形象嗎?!

祁柚一把推開喬椹琰,彈坐起來,捂著被子,“你幹嘛呀?”

嬌滴滴受了驚嚇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對她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

喬椹琰跌坐在床沿,眼底閃過淡淡的不悅,很快又恢復如常。

“你睡著了,幫你卸妝。”他如實回答。

“卸妝?!”

祁柚滿臉寫著不可思議,目光僵直地盯著他手裏的毛巾,聲音嫌棄:“就用這個?你不知道卸妝要用卸妝水嗎?”

按他這個卸妝方法,她明天非得毀容不可。

喬椹琰閉了閉眼,耐著性子說:“我這裏沒有這個東西。”

什麽叫我這裏沒有這個東西……

祁柚在心裏默默重復了一遍他的話。

所以他這裏,又是哪裏?

她快速打量了一遍周圍的環境,死氣沉沉的格調,冷清清的裝飾,這裏不是她家,也不是她曾經見過的他的房間,難不成……是酒店??

禽獸!!

她拽緊小被子瑟瑟發抖,“這是哪兒?你把我拐來哪兒了?”

喬椹琰覷了她一眼,“我的公寓。”

哦,是公寓……

可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和酒店也沒有區別啊!那她今天晚上豈不是……羊入虎口??

完了個球。

祁柚的記憶還停在酒酣耳熱的家宴上,男人們之間的聊天她聽不進去,就跑去沙發看小表妹打遊戲,後來小表妹被叫走她就睡著了,再後來她就被拐到了這裏。不用說,肯定又是長輩們的主意。

她喪氣地爬起來,扯了扯自己淩亂的小裙子,“你這兒浴室在哪兒?”

“出門右轉。”喬椹琰淡聲回答。

祁柚點點頭,赤著腳跳下床,步伐虛浮地走了出去。

剛一出房間,她就被所處的環境震驚了。復式公寓裝修低調奢華,整體風格和他在喬宅的房間相差不多,南面是一整面圓弧形落地窗,帝都的繁華的夜景一覽無余。

想不到他還有套這麽地理位置如此優越的公寓。